秦碾一怔，看向了楼上。
林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她挺着肚子站在楼梯的门口处，垂怜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秦碾嗓子有些哑，他走了上去，手轻轻抚着她的小腹。
林慕也没像平时那样，挥开他的手。
“累不累？”
秦碾低声问道。
“还好。”
林慕垂眸看着隆起的小腹，小家伙也快出来了，一想到这里，林慕嘴角微微上扬。
秦碾也是少见的没再多话，手轻轻摸着林慕的小腹。
“秦碾。”
林慕突然出声。
“嗯？”
“虽然我不知道乔怀谦和清皖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人的事，我们作为外人也不好干涉这么多。”
林慕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也没看他。
秦碾知道她想跟自己说些什么，他没有说话，沉默。
“虽然你和乔怀谦表面上冤家损友，但是其实你们早就把对方当亲兄弟了吧，我听菲儿说过你小的时候溺过水，最后还是乔怀谦把你救起来的，是吗？”
菲儿也是听飞缪说的。
林慕突然仰头看着秦碾，小脸带着些许的担忧，眼睛充满了关切和不安。
“嗯。”
秦碾轻轻应着。
思绪又扯回了幼时。
其实乔怀谦和秦碾小的时候都过得挺压抑的。
乔怀谦被乔年聂晓折磨。
然而秦碾亦是如此，不过相较于乔怀谦来说要好一些。
秦父与秦母对于秦碾的要求颇为严苛。在忙碌于学业之余，他还无言分心兼顾其他秦父秦母各种技艺的修习。
谁没有两个叛逆期。
在一个周末，乔怀谦和秦碾逃课，两人来到了海边散心。
苍茫浩渺的大海一望无垠，没有尽头，也看不到边界。
对于一直被禁锢的两人来说，海的那边是自由的。
两人在礁石上躺着，晒着温暖的太阳，听着温柔的浪声，这一切都是这么的宁静安谧舒适。
两人就这么睡着了。
等她们睡醒的时候海已经涨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所处的礁石已经被海水包围了。
秦碾也是慌了神，脚滑，从礁石上摔了下去。
如果不是乔怀谦会游泳，用尽了全身力气拽着秦碾回到沙滩边，秦碾的后果也可想而知。
秦碾眼神有些恍惚。
林慕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理解你对乔怀谦的事情忧心忡忡，但他与清皖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是难以插手的。就像刚才，我留意到了清皖的脸色，她显然是有些不高兴的。所以啊，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尺度，过犹不及，一旦越界了，就可能会适得其反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没有责怪的意味。
秦碾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林慕也没再多说什么，牵起了他一直抚摸自己小腹的手。
“走吧，我有点饿了，去吃饭吧。”
秦碾盯着她牵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酸。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牵过自己了。
见秦碾没动静，林慕侧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秦碾摇了摇头，又低下头，指腹轻轻摩挲着眼周。
“没事，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行，那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
秦碾揽紧了她的胳膊。
林慕这次也没再抵抗。
“嗯。”
……
沈清皖回到病房的时候，乔怀谦已经醒了。
他侧头看着窗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飞缪一群人也没敢进来，忧虑的看着沈清皖孤身一人进了病房。
有沈清皖在，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飞缪叹了口气，看向了旁边的菲儿，捏捏她的手。
“不好意思，还没带你去吃饭，现在去吃饭好吗？”
菲儿摇了摇头，脸色有些灰败。
“我不是很想吃。”
飞缪拧紧了眉头。
“不吃饭怎么行？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菲儿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很快，又被飞缪揽入了怀里，飞缪抱着她往外走。
“好了，乖，去吃点东西，就吃一点，实在吃不下的话，我帮你解决可以不？”
菲儿也是好哄。
“那行吧。”
飞缪和菲儿也离开了，病房门口只剩下王小青和聂寻真两个人。
王小青紧紧盯着聂寻真，眸子里前所未有的恐惧。
而聂寻真自始至终都把他当空气，没再看他一眼。
在她回酒店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王小青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跟着她。
就这么跟来了病房。
直到现在，两人的气氛都异常的凝固。
王小青也不敢像平时那样，耍赖皮的黏着她。
聂寻真微微垂首，宛如雕塑般静默，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王小青艰难的张开了嘴巴。
“寻真，我……”
听到王小青叫自己，聂寻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眸底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王小青身躯狠狠一震。
“什么事？”
聂寻真淡淡的回复。
看到聂寻真看自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王小青心猛的一抽。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有些喘不过气。
“就是今天的事……”
“哦，今天的事啊，没事啊，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聂寻真眼睛眨了眨，她还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真的不在乎的样子。
王小青的呼吸骤然停滞，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
“我……”
王小青刚吐出一个字，又被聂寻真打断了。
“真的不用和我解释，我觉得没什么，我们又不是什么情侣关系。你要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的话，让清皖给你扯个线，好像也不用扯，那个女孩子原本就喜欢你……”
聂寻真说着说着眯起了眼睛，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了。
但是她说的也没错，他们从没有确认过情侣关系。
她现在就只觉得自己很困，很想睡觉。
她不是很想理这些事情了。
在聂寻真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王小青眼眶里的眼泪顿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聂寻真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准确无误的戳中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