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川“噗通”一下跪倒地上，苦苦哀求道：
“裴哥，是我说错话了，也愿赌服输，这一千万我认，但......我一时半会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可以让我分期还给你吗？我保证一年内就能还清！”
裴元钦摇头，微眯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不好意思，我向来没有这个习惯，霆子，去拿刀来，先把他这双爪子砍下来！”
“得咧，这就去。”
“不要啊，裴哥！我可以给你打工，什么时候还完钱再离开，对了，我还有女朋友，她每月能挣很多很多钱，用不了多久就能还清，求你相信我！”
裴元钦蹲在他身边，忽然笑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其实我这人很好说话，一千万在我眼中也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什，什么条件？”
“把你女朋友借我用一个月就行，我保证在一个月之后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划算吧？”
裴元钦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终于到了穷图匕现的时候。
关于人性的测试......直到此刻才是真正的开始。
闻言，沈墨川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不行，小鱼对我这么好，我不可能把她推入火海！裴哥，求你换个条件吧，我实在没法答应！”
“还钱没有，借女朋友也不肯，这么看来你是不打算要这双手是吧？那行......”跟着，他转头说道：“霆子，还愣着干嘛，动手！”
当沈墨川整个人被死死按在冰冷的茶几上，寒芒距离他手腕仅有几公分的时候。
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女朋友被玩坏了还能再找，但手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从今以后只能做个被人瞧不起的残疾人......
小鱼儿，对不起！
既然你那么爱我，肯定会理解我吧！
“裴哥，别，我借，我借！”
“你说什么，再大声说一次！”
很多事情在做决定之前犹犹豫豫，可真下定了决心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自以为对洛小鱼的感情很深，可实际也就那么回事。
不舍是真的不舍，但更多的还是贪图洛小鱼的美貌以及挣钱能力。
在自身的安危面前，一切都得靠边站。
沈墨川高声说道：“我说我愿意把小鱼儿送给你抵债，这下总能放过我了吧！你得把欠条撕了，当着我的面撕毁！”
“呵呵，墨川兄弟，早这样想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当然可以。”
随着裴元钦将欠条当场撕了个粉碎，沈墨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可当他回眸时，却意外发现卡座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嘴唇动了动，呢喃道：“小，小鱼儿，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灯光在洛小鱼脸上割裂出支离破碎的泪痕，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摇摇欲坠的水珠。
她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双拳在身侧攥得发白。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面，月牙形的血痕在指缝间若隐若现。
沈墨川开口向裴元钦借钱的时候，她没有心慌。
锋利的水果刀架在沈墨川手腕上的时候，她也没有心慌。
她至始至终都知道，这群人不过是在演戏，并不会真正如何。
同时，她也不怪沈墨川不小心陷入圈套。
只因这样循序渐进的骗局很容易让一个阅历不足的人失去理智。
但她不理解的是。
沈墨川居然象征性的挣扎了下就毫不犹豫把她推向火海。
莫非到现在还不清楚裴元钦是什么货色吗？
答应了这个条件后她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
沈墨川心里清楚，只是不在意。
他眼中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参与赌博的人是他，输了之后要借钱的人也是他，最后发现没法收场就把女朋友推出去抵债。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洛小鱼闷的难受，胸口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般，连呼吸都异常艰难。
曾经许诺的美好愿景宛若海市蜃楼一般，轰然间崩塌殆尽，成为一堆泡影。
她总算明白，原来......人性是真的经不起任何考验！
洛小鱼表情无悲无喜，说道：“我过来很久很久了，只是你一直没发现。”
沈墨川急忙抓住她的手，却被无情甩开。
“别碰我！沈墨川，你让我感到非常恶心！！！”
“不，不是，小鱼儿，你听我解释，我是不慎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才会......”
洛小鱼打断：“才会拿我去抵债是吧？沈墨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是对你不够好吗？”
“我和家里人闹翻，一年多的时间都没回去过，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明明不喜欢在酒吧工作，却依然硬着头皮来上班，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把赚的钱一分不留的都给了你，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让你有挺直腰杆的资本，能让我父亲重视你，答应我们在一起！”
“我对你掏心掏肺，沈墨川，可你却这样回报我！你还是个人吗？”
沈墨川满脸惭愧。
他知道洛小鱼对他非常好。
但......裴元钦点名让她作陪，不照办的话两只手就没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小鱼儿，我对不起你！但裴哥说了，只要你陪他一个月就会把你完好无损的还回来，一个月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完好无损？呵呵，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
“知道......但我不会介意，等你回来后我们再结婚，我会用尽全力对你好，请相信我！”
“啪！！！”
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沈墨川脸上，几个巴掌印瞬间浮现。
“这种无耻的话你居然敢说出口，沈墨川，你不是个男人！当初我瞎了眼才看上你，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连续被打了两个巴掌，沈墨川也来气了。
他是不敢对裴元钦说什么，却不代表不敢对洛小鱼发火。
他紧紧攥着拳头，声音低沉的可怕。
“洛小鱼，我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给过我证明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