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掉她的直播。”
“是。”
身旁的黑衣保镖立刻领命，切断了囚室内的网络信号。
直播画面，戛然而止。
囚室内的白云曦，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直播已经结束。
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疯狂世界里，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笑声。
“哈哈哈...”
何诚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对着身旁的黑衣保镖摆了摆手。
“咔哒——”
厚重的特种合金门发出一声轻微的解锁声。
何诚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囚室内的气息十分香甜，是特制的水果香气。
随着何诚的进入，原本还在胡言乱语的白云曦，猛地僵住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在看到何诚的那一刻，突然...更加明亮。
“嘻嘻...嘻嘻嘻...”
她踉踉跄跄地向何诚跑过来，像一只急于寻求主人抚摸的小动物。
“宅宅...我表现的...怎么样？”
现在的她是一头银白色长发，或许是因为喜欢何诚，所以染成和何诚发色一样。
“宅...宅...”
白云曦仰起小脸，那双迷离的眸子里，充满了依恋。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住了何诚那件深色高领上衣的衣角，软糯糯地说道。
“亲亲...要亲亲...”
何诚的眼神依旧锐利而冰冷。
他没有回应她的索吻，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头柔软的银白色长发。
“乖，天使。”
何诚的声音很柔，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累了吧？该睡觉了。”
他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白云曦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主动拉着何诚的手，走向囚室内那张铺着柔软床单的大床。
“宅宅...陪我睡...”
她躺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蹦跶地躺在床上。
何诚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躺下，也没有离开。
只是默默地看着白云曦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翻滚了几下。
然后，或许是药物的作用，或许是真的累了。
白云曦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何诚看着她那恬静的睡颜，内心十分复杂。
这个曾经在他心中唯一相信的女孩。
如今，却成了他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究竟是爱，是恨，还是...一种扭曲的占有。
或许，两者都有。
也或许，什么都没有了。
剩下的，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利用。
就在这时，囚室外的通讯器响起了姬铃的声音。
“大人...日月教例行会议...即将开始，请按时出席。”
何诚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白云曦。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日月教总部，最高决策层会议室。
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旁。
坐着十几个气息各异，但无一不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男男女女。
他们是日月教各个派系和部门的头目。
是这个庞大黑暗帝国的中流砥柱。
而何诚，则坐在那张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主位上。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高领夹克，衬得他那头银白色的短发更加醒目。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
会议室正前方的巨大全息投影屏幕上，出现了白超雄那张略显苍老的脸。
他此刻远在水城的疗养基地，通过远程视频参与这次会议。
“咳咳，”
白超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首先，我要表扬一下何诚。”
“在他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日月教在过去的一年里，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我们的日月教，已经播撒到了更广阔的土地，我们的信仰，也更加深入人心！”
“何诚，功不可没啊！大家鼓掌！”
他说完，自己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疏疏的掌声。
何诚依旧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
坐在他下首的许诗萤，正抱着双臂，闭目养神，仿佛已经睡着了。
其他那些派系头目，有的在认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有的则在低声交头接耳，还有的干脆闭上了眼睛。
总之，没有一个人，在认真听白超雄讲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白超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想发火，但又没有理由。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教主，早就是个空架子了。
日月教的实际权力，早就不在他手上了。
“那个...何诚...”
白超雄试图引起何诚的注意。
“关于最近雪娘那边的小动作，以及那个网络基督教死灰复燃的问题，不知道你这边...有什么具体的应对方案吗？”
何诚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
“白老先生，您年纪大了，就好好在水城颐养天年吧。”
“教内这些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关于雪娘和网络基督教，我自有安排。”
说完，他关闭了白超雄的通话。
然后，他将手中的香烟，轻轻往桌上一磕。
“现在，开会。”
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各派系头目，此刻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他们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上那个银发男人。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才是今天这场会议的正餐。
这位年轻，心狠手辣的何先生，每一次开口，都可能决定着某些人的生死。
“雪娘那边，最近蹦跶得有点欢啊。”
“联合了几个不入流的小猫小狗，就敢公然挑衅我们日月教的威严。”
“各位对此，有什么高见吗？”
何诚的声音不大，但让人听得聚精会神。
“何先生，雪娘那帮只是乌合之众，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保证让她们的资金链立刻断裂。”
坐在何诚左手边的一个穿着考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立刻接话道。
“到时候别说跟我们斗，恐怕连手底下那些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王总管还是这么有信心啊。”
何诚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
“寡妇，你那边呢？”
“雪娘手底下那些所谓的盟友，有多少是真心实意跟她混的，又有多少是墙头草，可以为我所用的？”
“何先生，那些所谓的盟友，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投机分子罢了。”
那是一个穿着暴露，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妖艳女人。
“只要我们稍稍露出一点诚意，或者让他们看到雪娘大势已去，我保证他们会反过来咬雪娘一口。”
“很好，如果能不流血的打败雪娘是最好的。”
何诚点了点头。
“我不想看到一场血流成河的斗争，那太难看，也太...没效率了。”
“可是...何先生...不流血是不能彻底打败雪娘的...”
此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
“我和雪娘交手过很多次...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女人。”
“李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计策。”
何诚冷笑。
“我们可以让雪娘，毁于她最信任的盟友之手，这样就能从心理上彻底打败她。”
老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何诚视着在场的众人，带着命令口吻说道。
“王总管，你负责精准打击雪娘的核心产业，但要留几个无关痛痒的小口子。”
“让她不至于立刻垮台，给她一点挣扎的时间和希望。”
“寡妇，你负责渗透和策反她的盟友，记住，我要的是效果，不是过程。”
“你可以慢慢来，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们一些...他们无法拒绝的好处。”
“至于那些冥顽不灵，非要跟着雪娘一条道走到黑的蠢货...”
何诚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许诗萤。”
一直闭目养神的许诗萤，缓缓睁开了眼睛。
“交给你了。”
何诚淡淡地说道。
“我不希望有人阻止日月教的步伐，务必...斩草除根。”
许诗萤微微颔首：“明白。”
“雪娘的联盟里，肯定有想要反抗日月教的，这些人，如果能为我所用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让他们安息了。”
“至于那些助纣为虐的家伙，我很乐意清理门户的。”
在座的各位大佬，看着何诚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位年轻的何先生，玩弄权谋和人心的手段，简直比白超雄还要老辣和歹毒。
“好了，雪娘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何诚像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接下来，是那个网络基督教。”
他看向坐在会议桌末尾，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年轻技术宅。
“键盘客，那个圣女璐璐虽然被我们物理清除了，但她的精神似乎还在网络上阴魂不散啊。”
“最近又冒出来一个新的精神领袖？你查到是谁了吗？”
键盘客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报告何先生，根据我们的追踪和数据分析，目前网络基督的核心活动，集中在一个高度加密的暗网社区。”
“他们的组织架构非常严密，很难锁定具体的负责人，不过...我们倒是查清楚了他们口中的精神领袖是谁。”
他调出一些资料，投射到全息屏幕上。
“这个所谓的新精神领袖，似乎是利用新兴的AI技术制作出来的虚拟偶像。”
“这种传播信仰的方式比我们传统的传播方式要高效很多。”
“比如...我们旗下最优秀的主播，粉丝转化率为10%，而他们的虚拟偶像则能达到40%。”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这种传播速度和迷惑性，比之前的璐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诚看着屏幕上那些看起来就很赛博朋克的分析图，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有点意思...AI制作的虚拟偶像？也就是说我们消灭不了了？”
“未必，只要消灭掉制作者和服务器，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虚拟偶像不就是个高级点的聊天机器人加上个好看的皮套吗？”
何诚疑惑问道。
“我当年看过不少的虚拟主播，她们也挺会抚慰人心的...可是当时也没见有这么好的粉丝转化率...”
似乎是看出了何诚兴趣颇深，键盘客连忙解释道。
“何先生，您有所不知，我给您...实际演示一下他们的作品——璐璐酱，您一看便知其厉害之处。”
说着，键盘客在自己的操作台上一顿操作，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投影立刻切换了画面。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某个游戏的启动界面。
背景是梦幻般的星空，中央是一个穿着蓝白色蓬蓬裙、留着蓝色短发、眼睛大得像葡萄一样的萝莉少女形象。
看到这个人，何诚第一眼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这个形象竟然和十年前的网络主播璐璐极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