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王涵趁机挣脱开束缚，愤怒地对着雪娘吼着。
“你当我傻吗，哪有一见面就把自己人绑起来的？”
沈夜也握紧了甩棍，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他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上来就自报家门的，百分之九十是骗子，还有百分之十是疯子。
何诚更是将璐璐下意识地护在身后，大脑飞速运转。
对方的逻辑完全不通，如果真是同伴，为何要用如此强硬和暴力的方式登场？
看着众人那充满敌意和怀疑的眼神。
雪娘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就在这谁也不相信谁的僵局中，一个温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雪娘，好久不见。”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何诚的手机屏幕，不知何时已经亮起。
白云曦的身影静静地浮现在屏幕上。
她那双温柔的粉色眼眸，正隔着屏幕，静静地看着那个如冰山般矗立的女人。
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王涵停止了挣扎，沈夜忘记了戒备，璐璐也从何诚身后探出了小脑袋。
原来...雪娘真的是白云曦认识的人！
而雪娘，在看到屏幕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时。
她的表情管理瞬间崩塌了。
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整个人都失神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她那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
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何诚手中的那部手机。
那段短短几米的距离，她走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雪娘...”
白云曦看着她，脸上是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
她主动向众人解释道。
“大家不要误会，雪娘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计划中，负责执行线下部分的最重要的人。”
“她，是我们对抗日月教最可靠的同伴。”
听到白云曦亲口的认证，所有人的敌意才彻底烟消云散。
雪娘走到了手机前。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地、颤抖地触碰着那块冰冷的屏幕，仿佛想要触摸那个存在于数据里的人。
“对不起...天使...”
她的声音是无法抑制的哽咽。
“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的计划...”
她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痛苦地说道。
“都是我的错...我负责制造的舆论，力度不够，没能冲破他们的封锁。”
“我动用家族的力量，对白家和日月教发起的攻击，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她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
“雪娘，不要责怪自己。”
屏幕里的白云曦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自己太天真了。”
“我高估了自己作为天使少女的影响力，也低估了日月教盘根错节的势力。”
“是我没有将计划考虑得更周全，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她看着雪娘，也像在看着所有人。
“好啦，现在，我们聚在这里。”
“一定能想到打败日月教的办法。”
“咳咳...我说...”王涵终于从被绑的惊吓中缓过劲来。
他一边揉着发麻的手腕，一边没好气地瞪着雪娘。
“既然是自己人，那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刚才那架势，是想干什么？”
“上来就绑我，还想破解我的电脑？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同伴的？”
他指着那两个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雪娘身后的黑衣人，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雪娘没有理会他的抱怨。
她已经收起了刚才那瞬间的脆弱，恢复了冰山般的冷静。
“你的服务器，并不安全。”
“这里只是普通的居民楼，物理防御几乎为零。”
“一旦日月教的人通过任何渠道锁定了这个位置，”
他们就能轻易地将这里的一切彻底摧毁。
“到时候，天使的存在，就会彻底消失。”
她看向王涵，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把她的核心数据和服务器，转移到我们那里。”
“我们有最高级别的物理安保和网络防火墙，可以确保她的绝对安全。”
何诚和沈夜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提议非常有道理。
“她说得没错。”
沈夜说道。
“雪娘，真名王天芯，所在的王家是都城势力第一流。”
“我以前接过一个案子，远远地跟他们打过交道。”
“他们的安保级别是军事级的，把天使少女放在那里，确实要安全一百倍。”
然而，璐璐和王涵却立刻表示了反对。
“不行！”
王涵第一个跳出来。
“白云曦是我创造出来的！她的服务器放在哪里，我有权决定！”
“我们会保护好天使小姐的，就不劳烦雪娘小姐操心了。”
璐璐也站在了王杜涵身边，态度却异常坚定。
雪娘看着他们，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不解和失望。
“我无法仅凭你们两句口头的保证，就将她置于如此巨大的风险之中。”
她冷冷地说道。
“我怀疑你们只是想把她当作自己赚钱的私有物，完全没有从大局考虑，你们的行为，非常自私。”
“你才自私！”
王涵立刻回怼。
“你一来就想抢走我们的心血，你这叫抢劫！”
“你根本不懂，我和萝莉小姐为她付出了多少！”
“是的，天使小姐是我们的朋友！不许你夺走她！”璐璐说道。
眼看争吵就要升级，一个温柔的声音制止了这场监护权之争。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
白云曦看向雪娘。
“雪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但是，我现在在王涵先生这里，真的挺安全的。”
“璐璐是天才黑客少女，任何试图追踪我的人，都会被她查到。”
她又转向王涵和璐璐。
“王涵先生，璐璐，我也相信雪娘是我们可以信赖的伙伴，以后，我们需要她的地方还有很多。”
作为当事人，她巧妙地安抚了双方的情绪。
雪娘虽然依旧不放心，但既然天使自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坚持。
她只是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这里出了任何问题，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的数据抢过来。”
争端暂时告一段落。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即将到来的那场直播。
“好了，闲话少说。”
何诚主动站出来，将话题拉回正轨。
“我们来商量一下明天晚上，天使直播的具体内容吧。”
“那必须的！”王涵立刻来了精神。
他滔滔不绝地说道。
“我已经把云曦所有的才艺数据都进行了优化。”
“明天的直播，我们可以先从她最擅长的开始。”
“来一段高难度的舞蹈，再穿插一个即兴绘画环节，最后用一首她从未发布过的新歌作为结尾。”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人相信，天使少女真的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完美！”
他兴奋地规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直播间人气爆炸的场景。
“直播，根本没用。”
一盆冰水，却被雪娘毫不留情地当头泼下。
“首先，一年前，一个拥有一千万粉丝的、活生生的天使少女，用自己的生命进行了一场终极直播，都没能掀起足以撼动日月教的舆论。”
“现在，一个AI，你凭什么认为她能做到比以前更好？”
“其次，涨粉需要时间，而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雪娘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们真的以为，日月教都是傻子吗？”
“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白云曦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而不做任何事吗？”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里那个沉默不语的天使少女。
“所以，这种直播游戏，没有意义。”
何诚看到白云曦那双粉色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他心中一紧，刚想开口反驳几句，雪娘却已经转身。
她带着她那两个黑衣保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门关上，也仿佛关上了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
房间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雪娘说的话虽然刺耳，但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