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凝很快收拾了东西。
小溪如今已经是自由身，盛长凝劝她不要跟着自己回官邸。
“反正你们如今手中有钱，做什么不好，何苦还要给人做丫鬟？”
“官邸可不是盛家，我不一定护得住你。”
小溪顽皮道，“小姐，你现在可是少帅夫人了，我当然要跟着你！”
“再说了世道不好，我手里有钱，没了小姐庇护，也是无用。更别提小川还在少帅手下当兵。”
“所以小姐，你就让我去吧！”
盛长凝没法子，只好带小溪回去。
在盛家呆了一整天，暮色四合，盛长凝想起顾景舟说要来接她，便吩咐副官，“去军政府吧，看看少帅要不要回家。”
“是。”
司机拐了弯，去军政府。
才走一半，一个人忽然挡在路中间。
司机慢慢停了车，盛长凝睁眼一看，郭令世。
盛长凝深吸口气，下了车。
二人重新见面，却恍如隔世。
盛长凝仰头看他，想说笑两句，最终化为“对不起。”
郭令世听见这话，难过的要命，却笑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救了你，你一语不发就离开海洲？”
“长凝，你好歹该和我见一面……”
气氛无端悲凉。
盛长凝左右看看，天色将晚，行人匆匆，她和郭令世站在大马路边上说话，实在是不稳妥。
盛长凝便约他，“四少明天可有空，我约你吃饭，坐下来说说话。”
郭令世眼眸中闪过惊喜，道，“算你还有良心，那就明日。”
车子又开起来，小溪透过汽车后窗，看见郭令世离的老远还站在原地。
“小姐，四少还没走。”
“嗯。”
盛长凝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里的情绪。
车子到了军政府，盛长凝正想让副官进去瞧瞧，顾景舟可否能下班。
盛长凝还没说话，就看见顾景舟的车开出来，车上还坐了一个人，谢莹。
副官紧张的回头看她，盛长凝抿了唇笑，柔柔道一句，“看起来少帅有事，那咱们回家吧。”
晚饭顾金帆也不回来。
盛长凝陪着方氏吃饭。
方氏唠叨，“刚回来就不见人，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
盛长凝也和她闲聊，“我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想去接少帅一块儿回来的，可是看见少帅和谢小姐一起出去，约莫是有事。”
方氏怔了怔，“谢小姐？你说谢莹？”
盛长凝点头，“是。”
方氏下意识皱眉。
“你有意见？”
盛长凝吓一跳，“怎会啊，少帅又不是笼中鸟，哪能不接触女人。”
方氏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知道景舟和谢莹是青梅竹马吧？”
“知道。”
“你知道景舟和谢莹也曾经有机会谈婚论嫁吧？”
“我知道。”
方氏不信，“你就一点儿都不在意？你今日在我跟前说这话，不是给景舟上眼药吧。”
盛长凝哭笑不得，“怎么会啊，您可是少帅母亲，就算是我上眼药，您怎会相信我的话为难少帅。”
“我就是陪着您闲聊，想到哪说到哪，没别的意思。”
盛长凝太平和了，还温柔。
方氏挑不出错，教训几句，“那就好，既然嫁了景舟，就别生事，夫妻和睦最重要。”
“我晓得。”
二人又聊了几句，吃罢晚饭，盛长凝陪着方氏消食。
盛长凝回房拿来了一摞本子，放在方氏面前。
方氏瞅一眼，莫名道，“这什么？”
盛长凝笑，“您先打开看看。”
方氏打开看，有账本，有资产证明，还有银行股东票引。
方氏有点吃惊，听见盛长凝道，“这些是我的全部财产，和盛家没关系，是我一个人的。”
方氏惊了。
她细数了数，有居然有一百五十万之多。
方氏惊讶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盛长凝便细细和她讲，每一笔怎么来的。
除了那原始的四十万。
方氏今日简直是大开眼界，这个瘦瘦小小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竟然这样有生意头脑，这样有魄力。
方氏眼中的神色有点复杂，“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景舟也知道这些？”
盛长凝摇头，“少帅还不知道，我们刚成婚，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但我想夫人是一家主母，我如今是夫人儿媳妇，夫人知道这些是应该的。”
“况且夫人知道，盛家产业也该有我和我姐姐一份，我和少帅结了婚，我还是要去盛家铺子上上班。”
“前头给夫人做的衣裳，很受好评，我成立了一个设计团队，生意还不错。”
“因此还请夫人原谅，我不能呆在后宅，一心一意的等少帅回家。”
方氏忽然明白了盛长凝什么意思。
方氏脸色一沉，“如果我不答应呢。”
盛长凝有点为难，“那我就再想别的法子求您同意。”
“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
盛长凝没马上说话。
“夫人，我确实还没想到那么长远。”
“不过我会尽力求夫人同意的，我还是想挣钱，赚一份家业出来。”
“我嫁给少帅那样仓促，我一无是处，我想，总有一天，少帅会用得到我吧。”
那些账本，盛长凝没拿走，就留在方氏这儿。
顾金帆回来，方氏把账本拿给顾金帆看，顾金帆比方氏要轻松些。
“倒是不赖。”
盛长凝的家底，顾金帆比谁都清楚。
能凭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
顾金帆把海洲的房产拿给方氏看，“你别小瞧这些地，将来都是黄金万两的地段，景舟没看错人，这丫头有点脑子。”
方氏气鼓鼓的。
顾金帆笑她，“心里那口气还没顺呢。”
方氏懊恼，“谁说的！我好得很。”
顾金帆劝她，“我们顾家的女人，就该这样。有能力就走出去，景舟也需要这样的伴侣。”
“她能第一时间把家底交给你，可见是存了诚心的。”
方氏反驳，“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别的心思？”
顾金帆笑，“她不敢，她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