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你最好什么都会大殿内的气氛在王平话音落下后，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百官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青衫挺拔的年轻官员。
他们原以为王平会就诗词论诗词，最多不过是为张清等人辩解几句，谁曾想他竟如此犀利，直指草原内部最敏感的权位之争！
这......这王平......一位老臣抚着胡须的手都忘了动作，喃喃道：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好家伙！
程明虎依旧猛地一拍大腿，动作夸张，声音洪亮，吓得让远处几个发愣的几个文官直打哆嗦，
老子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王平这小子，够劲！
“小子，有本事当上可汗再放屁，一个草包左王都比不过，装什么算，说什么鸟话.....”
“你们说对不？”
程明虎一如既往的把大殿当菜市场，可他身旁几个老将，却也混不吝跟着搭腔道：
“可不嘛，真以为自己算个鸟了，求都不是。”
“哈哈哈，你们俩过分了，人家可是契利的儿子，怎么着也算是个虎父犬子吗？”
“什么犬子，老张你还怪有文化，装什么酸儒，直接说狗东西不得了....”
“哈哈哈.....”
几个老将都是和草原打过仗的，可容不得你苏合一小辈大放厥词，这不，让他们找到机会可有你好受的。
一时间几个武将怪叫声四起，本就粗犷的嗓音如今笑起来，更是嘲讽感直接拉满。
苏合红着眼，胸膛都要被气炸了。
萧靖远无奈抚额，苦笑一声，也没有立即维持秩序，而是等嘲讽差不多了才轻咳一声，肃然道：
“咳咳咳，几位将军啊，大殿之上不得喧哗，更不得辱骂草原使者！”
“哦，知道了，不说了行了吧。”程明虎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道。
“怪小气的，果然没啥气度.....”
皇甫老将军适宜的补了最后一句，可谓是让苏合直接红温。
而文官队列中，此时却没几个人顾得上苏合，不少人看着王平，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们平日里在朝堂上争辩，最多也就是引经据典、互相攻讦，那都是逢场作戏，你方唱罢我登场，何曾见过这般直戳心窝子的言语？
几个与王平有过节的官员更是暗自庆幸，幸亏没有真的与他对上，否则......
御史大夫魏铮却是双眼放光，看着王平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他低声对身旁的同僚道：
此子不仅才学过人，更难得的是洞察时局，一语中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萧靖远嘴角一抽，好嘛，还有高手！
而草原使团那边，此刻已是暗流涌动。
几个站在苏合身后的随从面露怒色，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但另外几个使臣却神色微妙，有人甚至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不敢与苏合对视。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更是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但那瞬间的表情变化，却没能逃过一直冷眼旁观的禄赞。
禄赞心中暗叹一声。
王平这一招实在太狠了！苏合方才的挑拨，最多也就是让大宣官员对王平产生些许芥蒂；
可王平这番话，却是直接在他们草原内部埋下了一颗分裂的种子。
可汗年事已高，左右王相争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如今被王平当着大宣百官的面捅破，回去后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波。
你......
苏合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自幼被誉为草原明珠，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更可怕的是，王平这番话句句戳中了他的痛处——与左王相比，他的势力确实逊色不少；
而作为他的亲生父亲，契利对他的态度，也远不如对左王那般信任。
左王不过一个废物而已，凭什么和他争！
苏合心里狂怒，只觉血气翻涌，双目赤红！
就在苏合即将失控的瞬间，禄赞快步上前，对着宣帝躬身一礼，声音洪亮地打断了即将爆发的冲突：
皇帝陛下，这一场比试，是我们输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更令人惊讶的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苏合一眼，仿佛这个决定与他无关。
顷刻间，朝堂上立刻响起一阵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备受瞩目的比试，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没有评判，没有争论，草原使团直接认输。
赢了！我们赢了！
几个年轻的官员忍不住低呼出声，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在民心低迷之时，这一场的胜利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更重要的是，王平不仅赢了比试，更在言语上彻底压制了对方，这让连日来受尽憋屈的大宣官员们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宣帝端坐龙椅，面色平静，但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许却逃不过近侍的眼睛。
他微微颔首：既如此，这一场便算大宣胜。
当太监高声宣布结果时，苏合终于回过神来。
他阴鸷地瞪了王平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着殿内高兴的众人，嘲弄道：
既然王郎中这般爱看闲书，那接下来两场比试，王郎中可要多看几本了，如若不然，你怕是接不下来。
他刻意顿了顿，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眼下我草原与大宣的比试分数乃二比一，若是王郎中不小心输了一局，怕是要成为大宣的罪人了。
当然，也不怪你。
苏合的笑容越发冰冷，要怪，就怪你所维护的那两人吧。若是他们不输，王郎中何至于如此被动，一场都输不得呢？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句话：
天下诸事，王郎中，你不可能所有事都会吧？
说完，苏合对着宣帝草草一礼，便转身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身后的使团成员。
殿内，永宁公主被苏合最后那番话吓得脸色煞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微微颤抖。
韩清瑶怜爱地将小丫头揽入怀中，轻声宽慰道：
相信王郎中，咱们一定会赢的！
话虽如此，她自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苏合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大宣已经输不起了。
小丫头靠在韩清瑶怀里，眼睛却一直盯着王平挺立的背影，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百官们的脸色也因为苏合临走前的这番话而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接下来的比试，苏合真从一些偏门冷僻的领域出题，王平恐怕凶多吉少。
这苏合，真是阴险！一个官员低声骂道。
不过王平今日的表现，已经大大出乎意料了。
另一个官员接口道，即便后面输了，也虽败犹荣。
是啊，至少今日这一胜，足以给百姓一个交代了。
在复杂的情绪中，百官陆续退出大殿。与此同时，王平在朝堂上大胜草原使团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宫门外，程明虎大步追上王平，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今天可算是给咱们出了口恶气！走，去俺府上喝酒！
王平微微一笑，正要答话，却见禄赞带着几个使臣从旁边走过。
禄赞深深地看了王平一眼，目光复杂，却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去。
而走在使团最后的一个年轻随从，在经过王平时，突然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
小心右王的人。
王平瞳孔微缩，再要细看时，那人已经跟上队伍，消失在宫门之外。
夕阳的余晖洒在朱红色的宫墙上，王平望着使团远去的方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可随即他便展颜一笑。
虽不知这草原人是什么意思，可他不免能判断出来，这草原继承的左右王，怕是针锋相对。
如此甚好，等到互市时间长了，大宣一切准备就绪，厉兵秣马。
当年的仇，他定会一件一件报！
苏合...
你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