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燕吃着可口的菜肴，听到夏熙的话，顿了一下，看向她。
几乎不需要回忆，她的脑中立刻浮现出答案。因为苗艺佳上午才打电话跟她提起过，还问到了她带过来的那个男生。
李丹燕咽下嘴里的食物，抿了口果汁，说：“当然记得。我近两个月只去了一次酒吧，就是跟佳佳一块去的，同行的还有一个男生朋友。”
那个男生她其实不太熟，玩密室认识的，加了个好友，平时很少联系。那天晚上，她下班后在便利店买吃的，正好碰见那男生。听说她要去酒吧玩，男生就提出一起，因为他也常去那家酒吧。
到酒吧后，跟等在那里的苗艺佳会合。
他们没有去舞池跳舞，只在卡座喝酒聊天。男生有意无意地挑起话题跟苗艺佳逗着玩，除此之外，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后来她接到同事的电话，方案出了点问题，得紧急完善，明天就要拿给客户验收，她不得不赶回公司加班。
她问过苗艺佳，要不要跟她一块走。苗艺佳玩得正上头，摆手让她先走，她要再坐一会儿。
临走前，她叮嘱男生，照看好苗艺佳，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送她回家。
有个男生陪着，在酒吧里安全点。
“我那天很早就走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李丹燕谨慎地说，“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夏熙笑着摇头，安抚她，“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多想。”
李丹燕半信半疑：“今天上午佳佳也跟我聊过这件事，当时我在工作，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她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她自己先提起了，夏熙就趁机提出：“我来找你这件事请你别告诉苗艺佳。”
李丹燕不解，从接到夏熙电话的那一刻起，她就感到云里雾里，聊完了，她仍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
“你放心。”夏熙眼神诚挚，语气很认真，“我不是要做坏事，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李丹燕看着她的眼睛，莫名相信她：“我知道了。”
“谢谢。”夏熙笑了下，又道，“对了，你们去的那家酒吧叫什么？”
李丹燕说了个名字，担心夏熙不知道对应的字，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出字给她看。
夏熙看了眼，记住了，并添加了她的微信。
陪李丹燕吃完饭，在餐厅门口分别，夏熙看着手机上李丹燕的微信头像，点进去，给她转了一笔钱，当作感谢。
李丹燕起初推辞不肯要，在夏熙的劝说下，还是接受了，毕竟数额不算小。
徐衍风全程只说了一句话，就是纠正李丹燕对他的称呼，此刻，他揽过夏熙的肩，手掌在她脸上碰了下：“走不走？”
“去哪儿？”夏熙侧头瞧他，“回家？”
“酒吧。”徐衍风眉梢稍稍扬起，“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夏熙忍着笑，捏了下他的脸，当作回敬：“你怎么这么厉害，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徐衍风：“走了，带你逛酒吧。”
两人上了车，往李丹燕说的那家酒吧去，本来是想弄清楚一些事，现在搞得好像在破案。
*
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满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男的女的在舞池里摇摆，吧台边上、卡座，包括过道里都挤满了人。
徐衍风牢牢攥住夏熙的手，拨开人群往里走，夏熙也不看路，闷着头紧随他的脚步。徐衍风那张脸有着在任何场合都存在感极强的资本，身形又高大，气质还卓越，走着走着，有人自动给他让道。夏熙忽然感觉前路顺畅不少，抬起头，看到了无数双打量的眼睛。
那些人举着酒杯，目光比头顶的射灯还亮。
注意到徐衍风身边的女人，人群里跃跃欲试的异性按下了念头。
到了吧台前，炫技的调酒师问他们要喝点什么。
徐衍风手指轻轻敲着台面：“我要见你们经理。”
几分钟后，酒吧的经理过来了，徐衍风跟夏熙对了下眼神，夏熙来跟经理说：“我妹妹上个月来这儿遇到点事，我想查一下监控。”
经理观察着他们，半晌，公事公办道：“不好意思，你们没有权利查监控，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报警，得到警方的指示，我们会配合调取监控视频。”
夏熙理解，但……
念头还没转完，徐衍风就请经理到一旁稍微安静的地方交涉起来，几句话之后，徐衍风回头叫夏熙：“过来。”
夏熙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快就说好了？
她跟上去，再次被徐衍风牵住手，她压低声音问：“搞定了？”
徐衍风：“嗯。”
经理在前面带路，态度比方才恭敬许多：“你们请跟我来。”
到了监控室，经理问他们想调取哪天的监控。
“按规矩监控是保存30日，但我们这儿的监控是保留三个月，时间太久恐怕不行。”
夏熙说了个日期，经理拍了拍负责看管监控的工作人员的肩膀，要他尽快调出来。
工作人员经验老到，没过多久就找到了那天的全部录像。
根据李丹燕给夏熙提供的时间，锁定了一个时间段，这家酒吧生意红火，出现在画面里的人员众多，夏熙凑近屏幕，找了许久才从中看到苗艺佳、李丹燕，还有一个男生的身影，坐在一方卡座里。
确实如李丹燕所说，待了一会儿她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只剩下苗艺佳和那个男生。两人喝着酒，有说有笑，苗艺佳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聊嗨了，靠在那男生肩上。男生低头看她，两人离得很近，苗艺佳亲上了男生的嘴巴，两人越吻越激烈，渐渐地，苗艺佳搂住了人家的脖子。
监控室里安安静静。
经理也怕担责，按照监控视频里显示的情况，他说：“看着像是你情我愿。”
没人接话，经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两人亲了一会儿，男生不知在苗艺佳耳边说了什么，搂着她起来，往楼上走。这家酒吧的上面几层楼是包厢，有供客人休息的地方。
经理不说话了。
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看出了徐衍风和夏熙想查什么，经理吩咐过尽全力配合，他换了段监控录像，可以看到二楼走廊，两人搂搂抱抱从电梯里出来，男生跟路过的服务生说了句话，服务生很快开好包厢，男生和苗艺佳一起进去。
之后，再没见出来。
拖动进度条，时间来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苗艺佳一个人慌慌张张地从包厢里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包，进了电梯。
夏熙拷走了有用的视频，跟经理道了谢，和徐衍风离开了监控室。
重新回到沸反盈天的大厅里，歌曲换了一首，仍然劲爆，一个打扮朋克的男生在打碟，露出来的臂膀上文着夸张的文身。
徐衍风的目光扫向舞池，他眼尖，在一群男男女女当中抓到一张几分钟前才见过的面孔。他用力捏了下夏熙的手。
夏熙看他，他微微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舞池里，靠东边，穿白t恤牛仔马甲的男生，就是跟苗艺佳在一起的那个。”
根据他的描述，夏熙转过头看向舞池那边，在晃动的灯光里找到了他说的那个男生，正跟随节奏摇摆身体，两只手半举着，脸上是放荡的笑容。
回忆了下刚刚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画面，两张脸重叠。
没错，就是他。
李丹燕提过，这男生常来这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