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网友的质疑，大家又聊起了票房。
说白了，这期《圆桌派》就是帮楚嚣给观众不停地打预防针，刚才是针对口碑，现在就是针对票房了。
没办法，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调音师》的票房会有多高，因为反转太多，太烧脑了。
其实某些观众的质疑也有道理，少看几个细节，就会觉得这个电影漏洞百出。
无形中就提高了观影门槛。
如果站在赚钱的角度，这是非常傻逼的行为。
你不让大部分观众看懂，你还想要票房？
为什么好莱坞合家欢电影都是一个弱智的故事？为什么各种特效大片的故事总是那么老套？
太复杂的话，很多观众看不懂啊。
就这么简单……
而且《调音师》这种悬疑、犯罪题材的电影，天生就有票房天花板，很多观众其实不喜欢这个调调。
不然为什么我们老拍喜剧？
楚嚣跷着二郎腿，喝了一口茶，“我其实不太在乎票房，票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窦文韬几人虽然板着脸，但真有点绷不住了，楚嚣颇有一副杰克马说他不太在乎钱的嘴脸。
而窦文韬几个人的表情都和小撒差不多……
楚嚣装完了逼，才微微一笑，“我说的是《调音师》的票房，商业电影票房我还是很在乎的。”
梁文稻一怔，“楚导觉得《调音师》不是商业电影？”
“嗯，不算是。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调音师》没有特效，没有喜剧元素，也没有动作元素……当然，思思女战神那段不能算，自然和商业电影不挨边。主要是没有迎合观众。”
“迎合观众？”
见几人的表情，楚嚣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迎合观众太没有风骨了？”
几人都在沉默，他们都是老油子了，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能说，要是谁敢点头认可，那就是被网暴的下场……
楚嚣也没有给几人挖坑的意思，“我们有些导演和演员还真是这么想的，他们觉得自己是导演，是演员，是制片人，天然就高人一等，觉得谁都看不懂他们的电影，票房不高是因为观众不懂得欣赏……”
几人面面相觑，楚嚣这话里话外，怎么听起来像是在骂小钢炮呢？
楚嚣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但其实成熟的电影市场，就应该迎合大部分观众，观众爱看什么，我们就拍什么，这才是商业电影的打开方式。当然，有天赋的电影人，可以在满足这个条件的前提下，再输出自己的内容，这就更厉害了，观众也不会反感……”
王海林就是楚嚣说的这类人之一，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楚导，如果这样下去，中国电影不是完了吗？”
“没有那么严重。”楚嚣连连摆手，“好莱坞也是这个模式，他们的电影完了吗？非但没完，这几年好莱坞独立电影还越做越红火，越来越多的电影人加入其中，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那是好莱坞……”
“我们不用妄自菲薄，目前中国的电影市场和电影行业，其实和二三十年前的好莱坞差不多，区别就是我们的市场发展太快，观众看的电影还太少，这个还需要一些时间。”
窦文韬插了一句，“就是你提过的培养观众审美习惯？”
楚嚣暗赞窦文韬上道，他为什么一直在提培养观众审美习惯这件事？就是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随着地位越来越高，楚嚣不满足于只拍电影，他还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培养观众审美习惯”就是他发出的第一个论调，经过这两年不断地提及，已经有很多人接受这个论调了……
“所以最近烂片才这么多，不过无所谓，再过几年，会好上很多。”
王海林还是不太满意，楚嚣没回答他的问题，“那文艺电影呢？我知道电影是商品，但电影同时也是艺术。”
“没说不让大家搞艺术啊。”楚嚣两手一摊，“《调音师》，还有我现在拍摄的《冬眠》，其实都是作者电影，我想通过这两部电影表达一些我的观点，所以我才说不在乎票房。”
“其他人也可以像我一样，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就别在乎票房，哪有那么多既要又要的好事呢？”
王海林闭嘴了，梁文稻则是说道，“那如何盈利呢？”
“可以走电影节路线啊，我们的前辈早就给我们做过示范了。文艺片，就走电影节，拿奖以后卖海外版权。同时就是压缩成本，然后讲好故事，走院线也未尝不能收回成本。”
“就像《调音师》，虽然没有太多商业元素，但我相信凭借故事本身，就能收回成本……”
几人都沉默了，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楚嚣站着说话不腰疼，《调音师》能通过院线收回成本，那是因为导演叫楚嚣，楚嚣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粉丝吗？
楚嚣觉得自己有点鸡同鸭讲，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多粉丝的，谁还不是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做起来的？
当年楚嚣拍《边境风云》的时候有多少粉丝？不还是通过院线收回成本了？
不但收回了成本，还大赚了一笔。
还不是这帮文艺片导演觉得文艺片是艺术，艺术就不能好好讲故事……
录制的时间差不多了，楚嚣也没有继续怼王海林，完全没意义，他怼了王海林，那帮文艺片导演就愿意好好讲故事了？
不可能，没那个能力好吧？
真不是楚嚣瞎说，国内真正能把故事讲明白的导演其实不太多，别以为商业电影真那么好拍。
反正楚嚣的目的达到了，给《调音师》定了调子，就是作者电影，既然如此，票房不佳大家也能理解吧？
然后让楚嚣不太能理解的事就发生了，《调音师》点映了一周，三月底正式上映，对手是德国电影《生化危机5》……
嗯，你没看错，这电影就是德国的，美国佬忽悠德国人投资，电影没上映就大赚了一笔。
德国人终于站起来了，他们成了继华尔街冤大头和中国资本之后，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冤大头。
然后《调音师》的首日票房干了四千多万，倍杀《生化危机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