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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故意和她聊天,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失去魔力和感知能力,自身的反应也会变得很迟钝,太过关心他的状态,也就忽略关注天使神庙的情况。

让众神成功毁掉了雕像。

百希虽然具体不知道那雕像的作用,但百希知道那肯定是世界意识针对她的一种手段,大概是艾尔也察觉到了这点,才会不顾一切毁掉它。

艾尔看着百希变脸,表情先是一怔,下意识想开口对百希说点什么,却被百希伸手捂住了嘴。

转瞬间,他便听见百希用冷漠的语气对迷雾深处说道。

“你还没有成功得到我,你舍不得让他真的死。”

百希虽然还在抱着他,但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冷淡的叫人不适应,艾尔呆呆的看着百希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身体上的剧痛都不如心更难过,最后只能苦笑。

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百希不喜欢他的自作主张。

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得到她的一丝喜欢,一丝怜悯。

艾尔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耳朵里听见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朦胧。

“他违反规则,世界不需要不遵守秩序的维护者。”

世界意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如既往的无机质,没有感情,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

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永恒的存在下去,维持最适合的平衡,不让世界走向消亡,为此一切代价都可以付出,只是世界中的小小生灵,只要世界还能继续存在下去,无论死掉多少,对世界意识而言,都不重要。

它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就算它需要艾尔继续做大天使长,但也不会继续使用他,因为他不听话。

不听话的傀儡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走向消亡。

“但你还需要我,需要我来对抗深渊。”

百希同样冷静得诡异,平静的和世界意识谈着条件。

根本看不出刚才情绪崩溃到说不出话的模样,状态判若两人。

世界意识沉默一瞬,听出了百希意图谈判的意思,半晌再次发出声音。

“你想要什么?”

它问。

“我不会再反抗你,但我要他们都活着。”

百希不单单指的是艾尔,还有现实中袭击天使神庙的众神们,做出这种事情,世界意识不会放过他们,百希不希望他们和艾尔变得一样。

“...”

世界意识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判断这笔交易合不合适。

它若是成功让百希成为傀儡主神,那其他神明就不应该存在,包括魔王,吸血鬼始祖,元素之王,大天使长这类强大的能影响平衡的存在,都不应该继续存活,但百希的要求是保下他们才会接受她的操纵。

这会让它的计划出现很多不稳定因素。

但由于百希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无法做到直接操纵百希,控制百希,也就是它的规则不适用于百希,没办法不经过她的同意给她套上枷锁。

当然,也正因为百希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才能对抗塔尔塔洛斯,才能对汇集不同的力量而不产生排斥。

只有她最适合成为傀儡主神,但需要她主动配合。

现在这个条件摆在天平的两端,衡量片刻,世界意识分析出了最佳方案。

“可以。”

它答应了百希的要求。

“不要.......”

艾尔挣扎着想要阻止百希,但百希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交易。

“嗯,接下来我会配合你的计划,但我要明确看到他们没有事。”

百希点点头,同意的很轻松,就好像卖出去的不是自己一样。

世界意识消失,交易成立,百希能感觉到身上好像多了一道无形的丝线,只要她违背这个约定,这丝线就会操纵她主动去完成要求者提出的内容,没有反抗的余地。

百希这才再次看向用哀求眼神看着她的艾尔。

明明是拼命帮她挣脱了桎梏,但却没想到百希为了他又重新套上了这道无法摆脱的锁链。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也不会。”

百希忽地放松下来,重重的长出一口气,神情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冰冷,重新恢复了温度似的,甚至称得上温柔。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带着安抚的意味。

但这话的可信度,低的微乎其微。

艾尔知道被规则操纵的痛苦,至死方休。

他不相信百希的话,他只觉得绝望。

“不要忘了,我可是个永远都不会吃亏的人,我们做交易的时候,我不也看着很受气,不还是翻盘了吗?”

百希笑吟吟的看着艾尔,还认认真真地举了个例子。

虽然艾尔用道德绑架的方式不允许她对付公爵,但她最后还是和公爵同归于尽。

但她不仅没死成,还成功从亡灵变回了人,赢得漂亮。

得到世界意识的宽恕,艾尔的身体也逐渐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伤口缩小,连羽翼都在缓慢长回来,但他身上的悲伤,比刚刚受刑时还要浓烈。

他跪在百希面前,垂着头,低声喃喃。

“不,这不一样。”

这片迷雾很快就会散去,百希会和艾尔分开隔绝在两个时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这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间。

“好了....既然那么喜欢我,那就要相信我才对。”

百希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从雕像破碎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雕像里封印的是什么,是她的一部分情感。

如果是从前的她,就算看到艾尔为了她而流泪,她也不会有半分心动,只会觉得有点愧疚和不好意思,但现在她大概明白爱情是何种感觉了,起码现在她大概是艾尔真的心动了。

胸膛里的心脏跳的很快,热热的,也或许是吊桥效应,但百希不知为何,竟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她不想否定它,毕竟来的这么不容易。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她应该是有点喜欢上艾尔了。

“...好,我相信你。”

周围的迷雾开始散去,最终时刻来临,艾尔看着百希亮晶晶的眼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轻声对她说。

空间变化,两人终归回到了各自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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