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一会儿给鲁省的周书记备个休息间。”王岐头也没抬，指尖在文件上划过，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我开完会就见他。”
王玉成手里的文件夹捏得更紧了些，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躬身应道：“好的，书记，我这就去安排。”
王岐这时才抬眼，目光锐利地扫了他一下，语气陡然沉了几分：“记住，他带的任何东西都得留在这儿，不许带回去。”他顿了顿，特意加重了语气，“尤其是鲁省驻京办的审讯本，一点纸片都不能少。”
王玉成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只是眼角的肌肉微微绷紧：“您放心，书记，我记牢了。”
“嗯。”王岐重新低下头看文件，摆了摆手，“让朱宏城过来，我带他去开会。你留下，负责接待周永安。”
王玉成应声退了出去，关门前，他瞥见王岐正用红笔在文件上圈点着什么，眉头拧得很紧——看来，这位周书记带来的审讯本，比他预想的还要重要。
另一边，车上。周永安将厚厚的审讯本收进公文包，忽然看向副驾驶的周凡：“周主任，车上有复印机吗？我想把这些复印一份。”
周凡立刻转过身，指了指后座：“有的，周书记。在后座靠背后面，您把座椅放倒就能看到。”他看着周永安解开安全带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周永安笑着拉开后座靠背，一台小巧的复印机果然露了出来。他熟练地打开电源，将审讯本一页页放进去，机器运转的“滋滋”声在车厢里格外清晰。晨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映出几分沉稳的算计。
“周书记，复印这个……有必要吗？”周凡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声音放低了些。
周永安手里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应道：“很有必要。”他心里清楚，这审讯本一旦交给王岐，恐怕就再也回不到自己手里了。多留一份底，总归是多一层保障。他侧过头，看着周凡，眼神里带着几分提点：“以后你若到了重要岗位，遇着类似的事，也记得多留个心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周凡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连忙点头：“谢谢周书记指点。”他在心里默默记下——官场行走，果然处处都是学问，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考量。
随着复印机“咔哒”一声吐出最后一页复印件，周永安将原件仔细收好，又把复印件整齐地叠好，放进另一个信封。做完这一切，他才靠回座椅，轻轻舒了口气——凡事留一线，这是他多年摸爬滚打总结出的道理。
“驻京办的事情，还是让周永安书记去办理吧，人员安排问题，这两天也是解决不了，唐省长你有什么好的人员吗？”姜异伟看着坐在自己不远的唐昊说道。
“人员问题还是提交给省委常委会吧，具体人员我会根据工作的要求，在单位里仔细审查一遍，”唐昊手中握着钢笔说道：“这件事情的发生，管理局也会下发相应的管理制度，所以这次我们派去京都的人员必须先过我们这边的筛子，省的在出现一次这样的事情，还有就是我们也要注意人员的调换，这次的问题也是马长军长期在京都工作，心中的那股警惕性放松了，从而与境外势力勾结，从而发生了这个案子。”
“嗯，今后的工作安排必须按照管理局的要求去安排，不能一些人受到了一些好处之后，就在这里说没有人，抽不出人手来，”姜异伟一脸赞成，但是很快又被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带来的紧张感掩盖：“组织部那边你去交接一下吧，唐省长。”
“好的，领导。”唐昊点头应道。
“下面我就我们省的年终工作安排一下。”姜异伟说着就拿起一个文件夹翻开，读了起来。
“你们对驻京办的人员安排是怎么计划的？夜里几位领导都打来电话询问。”陆新阳端着茶杯看着姜世军问道。
“人员问题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出了这档子事，安排上必须慎之又慎。”姜世军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摩挲着，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深知驻京办岗位特殊，一旦用人失察，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谨慎是该的，但也不能捆住手脚。”陆新阳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我看，驻京办的人员安排可以实行连坐制——一人犯错，相关联的人都得担责。这法子听着是苛了点，却能逼着他们相互监督、彼此制约。”他说着，指节在桌面上轻轻一叩，语气不容置疑。
“嗯，陆书记说的这个我也会给异伟同志商量一下，最终结果还得通过省委常委会。”姜世军思索片刻后说道。
“你们尽快吧，周永安汇报完工作，就会回来执行一系列的工作，到时候留给你们的时间就不多了。”陆新阳摇着头说道，他心里则是在想工作需要变通，军武每年有很多管理型人才需要这样的岗位，为什么不能把这样的岗位让给他们，从副手开始学起，虽然一些规定上不允许，但是他们的忠实度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我们会在常委会上讨论的。”姜世军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拧成个疙瘩。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眼神却透着几分审慎——转业军武人员的素质他信得过，可退伍安置有既定的规章制度，牵一发而动全身，哪能说改就改？
陆新阳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却异常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我知道这事难办，但眼下的工作确实需要这些人加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姜世军，带着几分急切，“这是工作刚需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挑人才，那样迟早跟不上发展的步子。”
“我会向王书记汇报这件事。”陆新阳补充道，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你们就先试着打开这扇门，给全国各单位打个样。”
姜世军的喉结动了动，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手指在桌沿上反复摩挲。他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较劲：一边是按规矩办事的稳妥，一边是陆新阳话里的道理。沉默片刻，他才缓缓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那……那好吧。”
话虽应下，他眉头却没松开——这事往小了说是打破常规，往大了说，怕是要牵动不少人的利益。他抬眼看向陆新阳，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这一步踏出去，前路到底是坦途还是泥沼，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