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缓缓驶入山下的站台,“咔嗒”一声停稳时,阳光正斜斜地洒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外壳上,映得车厢里暖融融的。
尼克率先推开车门,跳下车时还不忘回头伸手,扶了朱迪一把。
而朱迪的眼睛里满是对接下来行动的期待,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我跟在他们身后下车,刚迈出一步,左臂的伤口就传来一阵牵扯的疼,忍不住皱了皱眉。
尼克回头瞥见我这副模样,挑了挑眉:“我说先生,你这伤再拖着,别等查到监控,就先把自己拖垮了,前面就有个社区医院,先去处理下再说。”
朱迪也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胳膊上渗血的纱布:“对!阿拉斯托,你的伤看起来还在流血,我们先去医院处理,耽误不了多久的。”
我低头看了看包扎得潦草的左臂,又摸了摸腰侧被爪尖划伤的地方。
确实,刚才在缆车上没觉得,下车走了两步,才发现伤口比想象中更疼些。
若是继续拖着,说不定真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我点了点头:“行,那就先去医院,尽快处理好,别耽误查监控的事。”
尼克立刻在前面带路,他对这一带似乎很熟悉,拐了两个弯就看到了社区医院的招牌。
白色的建筑不算大,门口停着几辆救护车,看起来很安静。
我们走进医院,护士看到我满身的尘土和渗血的纱布,立刻引我们去了急诊室。
医生是位戴着眼镜的山羊先生,他仔细检查了我的伤口,伸手扶了扶眼睛,眉头皱了起来:“左臂的伤口有点深,还沾了泥土,得重新消毒缝合,不然容易感染。腰侧的划伤不算深,但也要清理包扎,你这是被什么东西弄伤的?看起来像是动物的爪痕。”
我含糊地回答:“不小心在林子里被野生动物刮到了。”
医生没再多问,拿出消毒水和针线,开始处理伤口。
消毒水碰到伤口时,一阵刺痛传来,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朱迪在旁边看得直皱眉,还小声安慰:“忍忍就好,处理好就不疼了。”
尼克靠在墙边,手里玩着一个小硬币,看似漫不经心,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显然也在留意我的情况。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医生终于处理完所有伤口,给左臂缝了几针,又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包扎好,还叮嘱道:“接下来几天别碰水,别做太用力的动作,每天来换一次药,要是有红肿或者疼得更厉害,就赶紧来医院。”
朱迪认真地把医生的话记在笔记本上,还特意问了附近药房的位置,说要去买些备用的消毒水和纱布。
尼克则去付了医药费,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先喝点水,补充下体力。”
我们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我的伤口被重新处理过,疼痛感减轻了不少,行动也利索了些。
朱迪走在我身边,还在时不时叮嘱:“阿拉斯托,你要是觉得疼,就跟我说,我们可以慢一点走。”
“放心,没事了,不影响行动。”我笑了笑,道:“现在可以去市政厅了吧?早点找到道格,早点拿到监控录像,就能早点找到曼查斯和水獭顿的线索。”
朱迪立刻点头,眼里重新燃起光:“嗯!我们现在就去市政厅!她是市长助理,在顶楼办公,之前我帮她整理过邻里纠纷的档案,她肯定会帮我们的。”
尼克在旁边调侃道:“哟,小兔子不仅有人脉,还攒着人情债,不错嘛。”
朱迪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什么人情债,就是顺手帮了个忙而已。”
我们聊着天,往市政厅的方向走去。市政厅离社区医院不算远,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就看到了那座宏伟的建筑。
米白色的外墙,巨大的圆顶,门口矗立着几尊雕塑,看起来庄严又气派。
门口有穿着制服的警卫在巡逻,进出的人都带着公文包,行色匆匆。
朱迪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警服,抬头看着市政厅的大门,语气坚定:“走吧,我们进去。”
我们跟着人流走进市政厅大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人影,墙壁上挂着城市的全景规划图,角落里的绿植修剪得整整齐齐。
朱迪熟门熟路地走到前台,对着接待的羚羊小姐微笑道:“您好,我找市长助理女士,我叫朱迪·霍普斯,之前跟她通过电话。”
羚羊小姐查了下预约系统,点了点头:“市长助理现在在顶楼办公,您可以从那边的VIp电梯上去,出电梯右转就是她的办公区域。需要我帮您拨电话通知她吗?”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谢谢。”
朱迪道谢后,带着我们往VIp电梯方向走。尼克看着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地方比警局气派多了,连电梯都分普通和VIp。”
我笑了笑:“毕竟是市长助理的办公区,规格肯定不一样。先赶紧上去,找到道格拿到监控才是正事。”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们走进去按下“顶楼”按钮。
轿厢里的灯光柔和,随着电梯缓缓上升,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朱迪攥着笔记本的手指紧了紧,眼里满是期待;尼克靠在轿厢壁上,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似乎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跟道格沟通。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顶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米白色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
阳光透过两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咖啡香。
我们刚走出电梯,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顺着声音望去,不远处一头穿着灰色职业装的绵羊正抱着比她人还高的一摞文件,快步追着前面的狮子。
绵羊的羊角上别着一支银色钢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我们要找的道格。
“先生,能请您看一下这些重要的账单吗?下周财务部门就要审核了!”
贝拉维瑟的声音带着急切,怀里的文件堆得太高,挡住了她的视线,路过转角时差点踩到一位抱着报表的老鼠职员的尾巴。
“哦,抱歉!”她连忙侧身道歉,脚步却没停,继续朝着狮子的方向追去,“先生?先生您等等!还有一份城市安全评估报告需要您签字!”
前面的狮子猛地停下脚步,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鬃毛梳理得一丝不苟,正是狮子市长。
他不耐烦地转过身,眉头拧成一团,对着贝拉维瑟沉声道:“好了,我听到了,头羊!”说着,他将手里一本蓝色封面的文件重重拍在道格怀里的文件堆顶端,文件堆剧烈晃了晃,道格赶紧用胳膊死死顶住,才没让整摞文件塌下来。
“这些琐事你处理就行了!”狮子市长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语气里满是烦躁。“另外,取消我下午所有行程,我要出去一趟,任何人都别来打扰。”
“但是先生,您下午还约了动物评级公司的人谈城市安全评级,这是上个月就敲定的行程,临时取消会影响城市评分的,这有点……”
贝拉维瑟的话还没说完,狮子市长就转身推开旁边一间办公室的门,不等她反应,“砰”的一声就将门狠狠关上。
贝拉维瑟来不及刹车,抱着文件的身子结结实实地撞在门板上,“哗啦”一声脆响,怀里的文件瞬间散落一地,羊角上的钢笔也滚到了我们脚边。
她愣在原地,眼眶微微泛红,却还是咬着下唇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散落的纸张。
有些文件边缘已经被踩脏,她心疼地用指尖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动作里满是无措。
“我来帮你!”朱迪立刻快步上前,蹲下身捡起离她最近的一叠文件,仔细地将褶皱的边角展平,又按照文件右上角的编号轻轻归类。
我和尼克也赶紧上前帮忙,尼克捡起滚到脚边的钢笔,递还给贝拉维瑟时还不忘递上一张纸巾:“先擦擦汗,这么多文件,咱们一起捡也快。”
贝拉维瑟接过钢笔和纸巾,抬头看到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穿着警服的朱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霍普斯警官?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朱迪递来的文件,小心翼翼地叠放在膝盖上。“这些都是下周要提交的重要文件,要是丢了一页都麻烦。”
朱迪帮着把最后一叠文件整理好,递到贝拉维瑟手里,笑着说:“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没想到刚上来就遇到这事。你没事吧?刚才撞在门上疼不疼?”
贝拉维瑟摇了摇头,揉了揉被门板撞得发红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事,习惯了。市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很烦躁……”
她说到这里,下意识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声音压低了些,“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朱迪对视了一眼,刚想开口说明调取监控的来意,就见贝拉维瑟抱着文件的胳膊微微晃了晃,显然是长时间托着文件有些吃力。
朱迪连忙伸手帮她扶了一把,柔声道:“不急,你先找地方把文件放好,我们再慢慢说。”
贝拉维瑟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办公室走去,我们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背影,心里都生出一丝疑惑。
这狮子市长刚才的反应太过反常,难道他和奥獭顿的失踪、曼查斯的失控有关?而道格,又是否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