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李沉从未想象过，有一天他会亲耳听到婉宁说出那样的话。
他的心微微颤动，想要立刻握住她的手。
然而，婉宁看到他的动作后，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婉宁……”
婉宁微微一笑，再次开口：“我还没说完。”
她抬头看向天空，晴空万里，仿佛风雪已经远去。
就在这时，两个仆人前来为石桌上的小炉换上新的炭火。
婉宁看向他们，却在看到其中一人的脸时突然停顿。
那人直视着婉宁，快速将手中篮子里的炭火猛地向婉宁的脸上甩去。
眼看着那炽热的炭火直奔婉宁而来，李沉立刻将她拉到一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她。
炭火撞击在李沉的身上、手上、衣服上，滋滋作响。
婉宁惊恐地看着李沉，听到有人拔剑的声音。
李沉迅速地扑灭衣服上的火焰，一手抱住婉宁向旁边跳跃，巧妙地避开了一剑的攻击。
然后，他又是一个跳跃，用力踢向前方的敌人。
他没有松开手，再次躲过了刺来的一击，紧紧地护着婉宁。
“什么人！”
楚眉的声音响起，她已经拔剑冲了过来，迅速击败了一个敌人。
来袭的敌人中有三个已经被击败，看到楚眉的到来，他们知道机会渺茫，立即准备带着另一个人逃离。
“婉宁，我要杀了你！”
安宁用力挣扎着下属的手，试图再次冲上来。
“婉宁，你不得好死！”
她举起匕首，快速向前冲来。
李沉见状，一脚挑起地上的炭火，直接冲向安宁的脸上。
火焰席卷而来，安宁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啊！”
安宁的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灼痛感从脸颊蔓延开来，整张脸都充满了痛苦。
但她不顾一切地继续冲向婉宁。
似乎，她只想夺走婉宁的生命。
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楚眉果断地解决掉另一个杀手，然后迅速从侧面接近安宁，一脚踢向她。
安宁没能及时闪避，踉跄地跌倒在地。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手中仍紧握着那把匕首，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宛如毒箭般射向婉宁。
“别动！”
楚眉的剑尖对准安宁的眉心，冷冷警告：“否则，刀剑无眼！”
安宁看着自己被制伏的下属，苦笑着。
她抬头看到婉宁身上没有丝毫损伤，心中更是痛苦不已。
想到自己的脸颊疼痛难忍，她大声质问：“婉宁，为什么你不去死！”
当安宁的目光转向李沉时，看到他的衣服被火炭烧得破烂不堪，脖领处也红肿一片，她愤怒地再次大叫：“婉宁，为什么伤的不是你，为什么你不去死！”
婉宁走到安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平静地问：“安宁，你这是何必呢？”
她清楚，今天安宁是经过精心策划来伤害她的，或许想用火炭毁掉她的容貌，甚至想要她的命。
“何必？呵呵！”
安宁冷笑着，声音中满是愤怒：“我都要去代国了，我的一切希望都毁了，都是因为你，你说我何必？”
“让你去代国是父皇和母后的决定……”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怎么会让我去代国！”安宁打断她的话，情绪激动。
“你从一出生就是大燕的长公主，原本应该是你作为质子前往代国。我只是不小心陷入了你们的阴谋。”
安宁越说越气，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建议我成为公主，我就可以嫁给皇上，成为大燕的皇后，而不是沦为代国的质子。如果不是你，我也可以嫁给李沉，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将军夫人。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婉宁轻轻挑了挑眉，问道：“所以，你觉得你今天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
安宁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沉看不过安宁那疯狂的样子，开口说：“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厌恶你。不管我与婉宁有没有婚约，我都不可能娶你。”
安宁震惊地瞪向李沉，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这样对我。”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疯狂。
“李沉，我明明都主动送上门了，你竟然无动于衷……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也是觊觎我的身体……”
“想知道那晚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吗？”
李沉没有理会安宁的疯言疯语，继续开口：“那天你跟踪我南下，途中一个路人多看了你两眼，你便嫌他碍事，认为他的眼神猥琐，于是你动手打了他一顿……”
“那又如何！”
安宁不屑一顾：“谁敢破坏我的计划，我绝不会轻饶。”
李沉闻言，只是轻轻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他平静地看着安宁，缓缓开口：“你连一个无辜的路人都能那般残忍地对待，我又怎能对你有所倾心？你以为你的行径无人知晓？还妄想着自己能登上大燕的皇后之位？简直可笑！”
他看着安宁的脸色瞬间苍白，继续道：“太后早就为皇上物色了皇后人选，但你永远不可能是其中之一。因为，那份名单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
李沉的话如同利箭，深深刺入安宁的心中。
她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甚至你的父亲安成侯也早已知情，但他从未为你争取过什么，更未对你透露半点风声。原因很简单，他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会坏了太后的大事。”
李沉的话让安宁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你说谎，我不信！”
安宁挣扎着，试图否认这残酷的真相。
“我是否说谎，回去一探便知，或者直接询问你的父亲。”
李沉轻笑一声，继续道：“还有，顺便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晚上与你同床共枕的，正是你在扶风县打断双腿的那个路人。”
安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沉，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李沉的表情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他的眼神更是冷得让人心寒：“本来我也不想将这个残忍的事告诉你的，但你仍然不知悔改，甚至企图伤害婉宁。”
他蹲了下来，声音冰冷且无情：“那人对你恨之入骨，将那晚的所有细节都记录了下来，包括你身上的每一个痕迹都描绘得清清楚楚。我可不能保证他不会将这些‘话本’在市集上随意传播。”
听到这话，安宁面如死灰。
她脸上的灼热似乎穿透了她的皮肤，侵入她的心脏，却无法驱散心底涌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