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棠抿了抿嘴，这时候再否认已是多余。
很明显爷爷已经都知道了。
“爷爷，的确是我自己让踏雪跑起来的。”
她坦白地承认，换来了陆斯恩淡然一笑：
“我知道。”陆斯恩面色平淡，丝毫没有怒气，“允棠，如果我是你，我会做得更狠一些，你能采用这种方式自保，已经很不容易了。”
“爷爷，您不怪我？”
陆斯恩浅浅微笑着摇头：“如果你没有想出这个办法，达伦肯定会按照计划进行的。
“如果达伦成功了，你不一定能控制得住发狂的踏雪，他们说不定会成功害惨了你。
“允棠，你没有做错，对付一个对你心存不轨的人，这是你应该用的手段。
“你自己操控踏雪冲向瑞姬，关键时刻又勒住缰绳，已经算是很仁义了。”
顾允棠心头酸涩：“爷爷，瑞姬姑姑毕竟是您的女儿，我其实也挺冲动的。”
“这话你倒是没说错。”
顾允棠安安静静等着老爷子的指责，可老爷子话锋一转，却说：
“你的确有些莽撞了，今天第一天上马，就敢骑马飞奔，万一你一个没控制好，伤了自己怎么办？”
顾允棠一愣，没想到爷爷是从这个角度在说她的不对。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踏雪很乖，我想只要我没有摔下马，就没关系。”
陆斯恩看着她，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欣赏：
“允棠，其实在骑马这件事上，你真的很有天赋。”
顾允棠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连刚刚发生的惊险的事情都忘了，语气中也带着惊喜：
“真的吗？其实我骑得还行是不是？”
陆斯恩笑眯眯地点头：“真的，如果你再多练练，说不定还真能去赛个马。”
顾允棠羞赧一笑：“赛马就算了，我能跑几圈已经很满足了，说到底还是爷爷教得好。”
陆斯恩大笑出声：“允棠，你心里的想法要是能像夸奖我的话一样，全都讲出来就好了。”
顾允棠一顿，一时间有些没能理解老爷子话的意思。
她呆呆站着，陆斯恩拍了拍她的手腕，说道：
“允棠，布罗斯很复杂，但有的时候又很简单。在这里，你可以像信任时衍一样，信任爷爷。”
顾允棠慌忙解释：“爷爷，我没有不信任您的意思……”
陆斯恩打断她，说：“还有，允棠，手串不是装饰品，你可以试着用一用它的力量。”
顾允棠的某些想要解释的话被悉数憋回肚子里，眸中增添了许多不解。
“手串的力量？爷爷，这有些抽象了，我没理解……”
陆斯恩的神情变得正经起来，他的声音也浑厚稳重：
“允棠，布罗斯的女主人，这可不是一个虚名。你戴着手串，就意味着很多时候你不需要用很高深的计谋。
“达伦也好，瑞姬也罢，你可以直接处置他们。
“比如，减少他们每个月拿到手中的分红；指定他们离开庄园，不准在这里居住；安排他们名下现有的财产等等，这都是你的权利。”
顾允棠听得心惊。
她甚至完全没想过自己还能拥有这些权利。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今天动的脑筋岂不都是多此一举？
她完全可以直接指挥达伦和瑞姬远离开她的视线。
顾允棠喉咙发紧，很是紧张。
“时衍没说过我原来还能做这些……”
“没事，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顾允棠几次深呼吸调整心绪，肩上仿佛一瞬间背上一个沉重的担子。
“爷爷，我现在知道了，反而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好了。”
“没关系。”陆斯恩很坦然，“慢慢的你会习惯的，要去医院看看姑姑吗？”
顾允棠回神，下意识点头，“要！”
“走吧。”陆斯恩带着她上车，像是故意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似的，一路上都没打扰她。
而顾允棠也确实在琢磨，对于瑞姬和达伦的处置怎么样才是最合适的。
对时衍和她来说，这两个人始终是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最好要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车子停下，顾允棠跟着陆斯恩老爷子来到一处僻静的房间外面。
她有听说，这家医院是布罗斯家开办的，主要是解决家族内人员的身体问题，偶尔会接待外来的病人。
因为这个缘故，医院的人不多，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