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陌生,带着一股天然的上位者的气息。
且音节自她喉腔之中发出来,还带着一些晦涩与古朴,似乎很多年没有说过人间的话语了一般!
对方似乎就是传闻之中的那一尊囍神!
但在其缓缓开口之际,祁乐幽幽的目光望过去的刹那,却发现这一位给到的压迫感,远远不如在三千年之前在倒悬天内遇见过的那一尊囍神给自己的压迫感来得强烈!
“敢问阁下可是囍神?”祁乐淡定地问了一句。
文景帝目光之中喜悦的火焰,轻轻地跳动着:“当年若无本座的帮助,你怎么可能夺得下生字经?”
这话一出来,基本上就坐实了对方乃是囍神的身份。
但祁乐总觉得有点奇怪,一尊位格如此高的囍神,在这养龙之地做什么呢?
而且看起来逼格掉得还有点快。
三千年前,那一尊乐子神囍神绝对至少是七境以上的强者,毕竟他能在闲庭信步一般的,在当时的大战之中,做一个观众席的冷眼看客。
可见其超凡脱俗、非同凡响的恐怖修为。
“不知尊驾今日来见在下,所为何事?莫非是想让我把三千年前那一场造化的报酬,支付于你?”祁乐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文景帝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道:“生字经于本座无用,不过你这个人,本座很感兴趣。你既然能在三千年前岁月长河之上走一遭,你眼下到底是阴阳境还是劫念?”
祁乐沉默了一下。
这一尊囍神比三千年前的那一尊囍神,确实差了很多。
眼下自己虽然有太上灵宝真身守护着体内的法力,但从祂话里话外这番意思便看得出来……
祂的能力不够……
不够看出自己的底细来。
见祁乐没有说话,文景帝哑然失笑,道:“罢了罢了,既然欲和小友合作,我也该拿出一些诚意来……道友知道,养龙之地的‘养龙’二字是何意?”
祁乐道:“有一些猜测,莫非就是用历代开国皇帝的真龙之气,酝酿出一头真正的真龙来?”
祁乐当年在养龙之地的前三层之中走过一遭,对于养龙之地也算得上是有一些了解。
其内有经纶古树,还有一些能够增加修行者寿元的果子,更有一些难以操控的悬挂在天空之中的尸体。
“是……却也不是。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若拿到这一缕养龙之地养出的真龙之气的……是一个凡夫俗子,那最多不过让其延年益寿罢了……”
祁乐端起酒杯兀自喝了一口,但听见文景帝话锋一转,继而道:“但若是一尊七境强者拿到了……”
祂的声音悠悠忽忽,晦明变化之间,似带着无限的诱惑一般:“便能无限增加晋升那传说之中……前所未有的第八境之可能!”
这句话落下,囍神毫不掩饰其话语之中的渴望。
三千年前这一位就是七境中的顶尖强者了,三千年过去依然困在第七境之中?
而若养龙之地养出来的这一缕真龙之气,真的能够助其晋升第八境的话,怕不是能让这个养龙之地被打崩?
“祁某自认确实有些能力,但距离七境还太过遥远了,恕在下力有不逮,有心无力。”
文景帝摇了摇头,道:“眼下养龙之地内,诸多大势力已经伸手进来了,所有人都想谋求养龙之地九龙墓里面的最大造化……这机缘难道道友就不想要吗?”
“你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久,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本座需要在整个养龙之地遍撒以黑白喜纸化成的兵士,这些兵士需要道友以生字经赋予他们极其强大的生机,才能伪装得和常人一样。”
祁乐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杯子,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前辈有些太过于高看在下了,我虽然拿到了生字经,但前辈不会以为我是从三千年前一直活到现在的吧?”
“哦,难道不是吗?”
“说来前辈可能不信,三千年前与前辈的那一面,于我而言,仿佛还在昨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三千年前若无本座七彩喜胭脂助你,也不会有今日此时此刻的你。其间因果若不了断,你也入不了劫念一境!”
“前辈莫要吓唬我!”
“谁会吓唬你?你可知劫念二字代表着什么?”
祁乐摇了摇头。
“小友一路修行来,可知……诸般因果化去,诸般劫点燃,诸般念头锚定一座人间魇,这便是劫念……”
祁乐轻轻地吸了一口此间的空气,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就叫劫念一境吗?
若这般说来的话,囍神的七彩喜胭脂帮了自己天大的忙,若不了结这因果,想要从阴阳境入劫念一境,怕是会难于登天?
但祁乐嘴角还是轻轻地勾起了一丝笑容。
他忽然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当年与我有恩的……是那一位修为通天彻地的可怕囍神,但阁下却不是祂。”
文景帝那姣好的身子,顿时轻轻地颤了一颤,眸子之中的邪异情绪更是悠悠地晃荡了一下,似乎随时都要扑灭一样:
“笑话!天下三十六道、域外三十三天,整个修真界,囍神除了本座,还能是谁?”
倏忽呼吸之间,祁乐神念已经进入到了脑海之中金门之内书架上,找到了有关于囍神的书册。
只是以他此时此刻的修为,也花了足足二十个甲子的寿元才开出了一条信息:
当年的那一尊囍神,在两千年前与几尊可怕的同境界大敌,打了一场持续了将近一个甲子的大战,
打得囍神所在的那一座域外天,几乎分崩离析。
囍神将自己那几尊不世大敌斩杀一个,打得重伤两个逃遁而走的同时。
而祂自己也从【囍】,被撕裂成了两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