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辉搭乘了一千多公里的顺风路程,后面他能掌控方向,而且很多区域没有大的起伏,他的速度能达到一百多码,终于在九个多小时后后到达了基地的范围。
基地周围的地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横亘在周静辉面前的是基地前面出现了一条大裂谷,裂谷里面的大风是向上卷着刮着旋风,所以探照灯往裂谷内照,只能看到打着转的飞沙走石。
周静辉要先做个实验,看看一百三十斤的重量能不能被卷上来。
他宇航服上的弹性拉力带可以用上了。
顶着飓风,周静辉选定了一个固定拉力带的位置,找了一块岩石敲打了几分钟,把拉力带的两端固定住,又用特殊材质做的组装工兵铲做支架,完成了一个简易的弹弓,推着一块巨石缠绕到拉力带上。
踢倒工兵铲后,巨石被弹了出去,飞出的距离不算太远,大概到裂谷四分之一的位置开始降落。
调整头盔上的变焦数据,周静辉看到了巨石降落的速度远远低于正常这个重量的物质在火星上的跌落速度。原本火星就比蓝星的引力小了三分二,后来带着陈可儿到达火星基地后,火星的引力一度上涨了不少,但是也没有达到蓝星的二分之一的引力。
周静辉调整了拉力带的角度,在双臂帮了类似翼装飞行穿飞鼠装,他利用拉力带的弹力把他带到裂谷中间的高空,然后迅速展开绑在身上的安全气囊,到时候利用横向的飓风已经裂谷内上升的气流,一定可以顺利滑行到对面的。
事实证明周静辉石成功的,就是跌落的时候摔得有点重,宇航服也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不能抵抗外界宇宙物质的警报。
周静辉拆下绑在四肢上的安全气囊,缠在身上,暂时不然让宇航服破损的地方被飓风撕扯的更大。
爬上一个小土坡,周静辉看到了发出微弱光亮的火星基地。
周静辉打开晚上的多功能机械表,大概测出了他跟基地的距离只有十六七八公里的距离了。
正常行走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多,但是现在他有飓风,虽然不能靠着安全气囊当风帆了,但是周静辉还是顺着飓风的推背感,一蹦一跳的朝基地出发。
如果此时在基地的了望台上,就能看到一个白色的物体忽高忽低,闪着红光在缓慢靠进。
因为周静辉一直在消耗体能,还有宇航服也破了好几处,所以氧气消耗的越来越快,周静辉还是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不增加也不减缓,按照他的计算,氧气足够他使用到基地还有结余。
论计算谁也算不过周静辉。
火星上本来就只有他们这个基地有有生命的物体存在,不需要设防,所以周静辉没有任何压力的到了平时人员进出的小门,输入密码,进入第二道门,脱下防护手套,输入掌纹,通过第二道门。第三道门就有正常的重力跟氧气了,周静辉头晕了一会儿,调整好状态,摘掉防护头盔,头盔的四层防护镜已经碎了两层,也是周静辉运气好,要是他是顶风行走的话,这会儿玻璃会不会碎不知道,但是一定会被砂石磨花了。
第三道门就是虹膜验证。
周静辉顺利进入火星基地。
迎接他的是沉默的几百号沉默的工作人员。
周静辉的心一沉,这些科研人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即使山呼海啸,天崩地裂他们也能面不改色的先保护自己的实验数据和器材。
“怎么了?”周静辉先发出了疑问。
沉默,没人敢和周静辉对上视线,一个个不是撇开头就是垂下脑袋。
气氛压抑。
周静辉抬脚,要往他和陈可儿的房间去。
一声低泣划破了寂静,一个人哭,两个人哭,成片的哭,几百人哭的肩头耸动。
周静辉快步走,走着走着跑了起来,他穿过一间间实验室,穿过监控大厅,穿过种植区,穿过活动区,穿过休息区,看到空荡荡的狗屋鸟屋,推开房间的门,感应灯缓缓亮起了柔和的光。
房间很整洁,紧挨着他单人床的治疗舱不见了。
“陈队长呢?”周静辉问跟着他来的高层的。
大家还是哭,哭的周静辉脑仁疼。
这一世的陈可儿跟杀不死的小强一样,无论什么情况她都在努力的活着,活下去,让她想保护的人活着。
他不知道这样的陈队长,躺在治疗舱里的陈队长还能发生什么意外。
“人呢?陈队长呢?你们把治疗舱安置在哪里了?”周静辉两世以来第一次发火,他拽过基地队长的领子,“我有没有拜托过你,发生危险的时候请你照顾一下她,她行动不方便,麻烦你把治疗舱固定住,给她罩上防护罩!防护罩就在那里!治疗舱呢!陈队长呢!我的妻子呢!”
基地队长,就是基地武装,负责保护救援大家的武装力量,他哭的涕泗横流,强壮的身体在精瘦的周静辉面前颤抖的不能言语。
“总工,这不能怪王队,当时三只狗都冲了出去,它们没跑多远就倒下来,我们也要去把它们拖回来,到时候总要挖坑埋了,但是它们很快就炸开了,起了雾,粉色的,然后就刮风,我们还来不及关基地的大门,治疗舱就炸了,也是粉色的,我们要去把陈小姐抱出来,可是就抱到空空的金属机甲壳子,还有,还有……”有一名工作人员情绪相对比大家稳定,周静辉许多重要的研究都是交给他跟进的,是周静辉手下以为重要的小组长。他们科研人员,其实很多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感情丰富,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
这名工作人员姓谭,是从小就被诊断为情感体验缺失,也是因为这位工作人员有这个病,所以他现在还能有条理的跟周静辉讲述当时的经过。
“还有什么?”周静辉放掉王队长的领子,眸中又亮起希望。
谭组长掉头要去拿过来给周静辉看。
周静辉已经跟在他后面,到了治疗室。
治疗室里停着没了舱体的治疗舱,冷冰冰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圆柱体的标本瓶,里面是一个完整的人脑组织和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周静辉只觉得喉头被什么堵住了,他要喘不过来气,他要窒息了,他的泪眼已经模糊了视线,他不敢伸手去碰触那个标本瓶。
通一声,周静辉重重摔在地上。
他没看到那颗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连大脑上分布的血管都开始紧缩。
周静辉好像听到了陈可儿的声音,她说:周静辉,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