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
王部长通过窦主任捎来的口信里提到的三位书记分别是：段书记、廉书记、杜书记。段书记是省委第一书记；廉书记是第二书记，是省委的常务书记，据说马上要调到外省去当第一书记了；杜书记是省委纪委书记。因为是要推荐安阳地委的纪委书记人选，所以这三位书记的意见都很重要。吃饭之前，他们又反复推敲了材料上写的内容，曾义宽给聂书记建议说：“聂大哥，要交给三位书记的材料是一样的，但是在给每位书记汇报的时候也可以对症下药，分别对待，要根据侧重点的不同分别进行汇报，不可像重复三遍那样汇报，一孔之见，仅供聂兄参考。”聂书记点点头说：“老曾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需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分别向三位书记汇报。”
他们一行六人在食堂的房间里坐下之后，因为已经提前上菜了，所以曾总就举杯说：“欢迎聂书记、方主任和刘秘书！干杯！”于是大家碰杯、干杯。因为材料已经整理好，可以放心了，大家都放开了一些，接着又喝了第二杯和第三杯。聂书记也举杯说：“感谢曾总、甄助理、小韩的大力帮助！干杯！”这样也连喝了三杯。接着甄助理、方主任、刘秘书和文秀各自敬酒一圈，一瓶酒没多久就喝完了，文秀又开了第二瓶酒，倒到酒壶里，给每人都倒上。甄助理提出来分班喝，公司一班，地委一班，聂书记笑着说：“我们跟你们差远了，你们哪个都比我们能喝，这样吧，让小韩跟我们，小刘跟你们，好不好？”聂书记的意思是他、方主任、文秀一组，曾总、甄助理、刘秘书一组，这样稍微均衡一点，不然的话，按公司和地委来分组，公司曾总、甄助理、文秀这一组就太强了，而地委的聂书记、方主任、刘秘书这一组就太弱了，所以聂书记说吧文秀和刘秘书换一下。既然聂书记说了，也就只能尊重他的意见。大家采取敲杠子的方式来定胜负。几轮下来，胜负大致相当，聂书记这一组，文秀成为喝酒的主力，都知道她能喝，她自然不能推脱，而且聂书记和方主任从年龄上来说都是她的长辈，她自然必须勇往直前冲欧诺个做前面喝酒，对方甄助理酒量很大，刘秘书虽然年轻，但是酒量不如甄助理，他因为年轻，也必须往前冲，争着喝酒。不过又几轮下来，刘秘书就不敢再猛喝了，而文秀则还是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一样。第二瓶也悄悄喝完了，文秀又开了第三瓶酒。接着又来了几轮，文秀看上去仍然一点事没有，这时候方主任说：“刚才小韩喝太多了，我这会儿歇过来点劲，我来喝。”于是方主任喝了两轮。曾总也不好意思地说：“也不能光让小甄和刘秘书喝啊，我也来一轮，于是在他们组输了以后他就端起酒杯喝了三杯，聂书记也表态说：“看来老头也不能落后啊，我也来一轮。”于是在他们组输了之后也喝了三杯。这样，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三瓶酒，文秀说：“咱们喝了三瓶了，感觉还没有喝够，干脆再来一瓶吧！”大家都阻止了她，喝完了杯中酒，就开始吃饭了。
吃完了饭，甄助理和文秀一块坐公司的商务车去送聂书记、方主任和刘秘书，分别把他们送回家后，甄助理和文秀分别回去。
文秀回到宿舍，眼睛十点多了，她洗了洗就睡了，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小解一下，躺在床上想心事。她想，佩轩现在在干什么呢？快到学期末了，他肯定在忙着复习功课，他这学期看书时间被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挤压了，自己去北京这几天也占了他不少时间，不过两人也尽情享受了男欢女爱，文秀一想这些就笑了。她和他情色一体不仅是满足自己的心愿，而主要是为了让他欢喜和享受。她爱他，处处想着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而这样的事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享受，何乐而不为呢？文秀想到，她首先想到是让佩轩享受她，而佩轩呢则是尽力要让她享受这不可替代的快乐。在他俩一开始还有点生涩的时候，他就处处为她着想，唯恐她有不舒服的感觉。他俩都是首先想到对方，对对方比对自己还好。通过这次与张爱珍的无障碍沟通，她虽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同时也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啊！自己的佩轩和那个刘国增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选择的佩轩是那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他爱她胜过爱他自己，这次她到北京，他尽量抽出时间陪她。文秀知道，佩轩最珍惜的就是时间，一有时间他就看书，他这个人嗜书如命，可是他还抽出时间陪她。文秀想，嗯，谁让我是他的老婆呢？他属于我，陪我也是应该的。不过文秀对佩轩也有不满意的地方，给他花点钱他总是不让，能阻止就阻止，只不过一般他都阻止不了，该给他花的都花了，他也没有很不满意。从这一点来看，他还是很明白的。
文秀想到，其实她比张爱珍更痴情，也更坚决，如果佩轩抛弃她，她伤心的程度肯定超过张爱珍，只不过佩轩永远不会抛弃她，从来都是惯着她、宠着她。那会佩轩说过，如果他考不上大学，只能在家种地，那样的话他就决心跟她散伙，因为他不忍心让她跟着他吃苦受累。从这一点看，他爱她，完全为了她，完全替她着想，生怕她吃苦受累。可是，他应该明白她也一样爱他，无论他怎么样，她都要嫁给他，只有嫁给他她才觉得是幸福的，当时他俩考虑的就是这样的现实问题。文秀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哪怕是吃糠咽菜，她觉得跟着他也是幸福的。他俩只有纯洁的爱，没有任何功利性的因素，这才是难得的。她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家里条件差，也没有嫌弃他长的貌不出众，她只认他这个人，其他的人一概不认。
文秀还在想，马蹄表响了，提醒她该起床了，于是她起床洗漱，然后就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就直接去上班了。她到管理室坐下，小宋就来找她了，说：“小韩，你想要旧自行车的事我跟邻居说了，邻居说可以，自行车放着慢慢就坏了，不如给需要的人用。价格好说，人家让你开价，随便给都中。”文秀急忙说：“我不能开价，还是让人家开价吧。”小宋说：“你们都不开价，就买卖不成了。我想了，你们如果都不开价，我就给你们开个价，总不能让交易不成吧？”文秀笑着说：“我就知道宋姐有办法，嘿嘿。不过呢，你别让人家吃亏，我这好说。”小宋不在乎地说：“好，下午下班你跟我一块走，好不好？”文秀点头说：“好。”
这天快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小宋就来找文秀，说：“走吧？”文秀已经准备好了，坐上小宋的自行车就走了，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小宋说：“小韩，你来看看，就是这辆自行车。”文秀看了看，车上满是灰尘，车条有个别断的，车闸不是很好用，车胎都是瘪的。文秀想，反正是需要修理的，这辆车修好估计也需要十来块钱，她感觉有点灰心，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她笑了笑，说：不错，这辆车的车架没问题，大架没问题，有点小毛病也可以修好，能骑就中。”小宋试探地说：“你看它值多少钱？”文秀心想，既然来了，就不能打退堂鼓，不能显得小气，宁可吃点亏也不能让宋姐为难。于是她说：“值五十块吧，如果觉得不止这个价，六十块也没问题。”小宋没好气地说：“滚你的吧，你就胡说吧，我觉得最多也就三、四十块，我往多处说，就说四十块吧。”文秀笑着说：“宋姐你就说五十吧。”小宋随便说：“你别管了，我去说吧。你跟我一起去吧？”文秀摇摇头说：“宋姐你去吧，我去了不见得方便，我在这等一会吧。”小宋爽快地说：“好，你就先在这里等着吧，我马上回来。”
小宋上楼到邻居家门口，敲门，门开了，一对中年夫妻开了门，说：“小宋妹妹，快进来坐。”小宋进了门，说：“大哥大嫂，我不坐了，我的同事来了，她看了咱家的车子，觉得不错，大哥大嫂开个价吧。”大哥随意说：“车子太破了，实在不好意思，值不了几个钱。你让人家随便给就可以了。”小宋客气地说：“我的同事看了，她说值四、五十块钱。”大哥一听，急着说：“简直开玩笑，哪能呢？二、三十也不值，千万不要这么说。”大嫂接着说：“这辆车本来是我骑的，后来我不骑了，放了三年了，想着以后给孩子骑，可是孩子们说什么也不骑，我和你哥想着能给别人骑比烂在这里好，给不给钱都中，只要能把它派上用场发挥作用就好，比扔在这里好多了。”小宋笑着说：“大嫂，咱如果开价低了就好像不想给人家一样，随便给人家骑，人家肯定不会要的。”大哥说：“好，我就高开一点，二十块钱吧。其实十块、八块也就差不多了。”文秀认真地说：“大哥，二十块太低了，我给同事说三十吧。”大哥摇摇头说：“二十已经不低了，能对人家有用也算是去了我的一块心病。”小宋说：“大哥大嫂都是这么慷慨的人，让我自愧不如，以后我要好好向大哥大嫂学习。”大嫂说：“小宋妹妹可不能这么说，谁都知道你热情助人，大家都喜欢你。”小宋笑了笑说：“不敢当。大哥大嫂，我去把同事叫过来。”说着，她就下楼来，文秀等在那里见小宋回来了，就说：“宋姐辛苦了。”小宋说：“没事，那边大哥说，二十块钱就不少了。”文秀吃惊地说：“二十太少了，那咱不好意思。给人家三十吧。”小宋说：“一个个都很仁义，卖的人要低价卖，买的人要高价买，哈哈。走，跟我上去吧。”文秀跟着小宋上楼，到了邻居门口，门没关，小宋敲几下门，就推开门，大嫂过来说：“两位妹妹快进来。”她看着文秀似曾相识，但是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小宋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韩文秀。”文秀忙说：“叫我小韩就行了。”大嫂若有所思地说：“韩文秀？噢，你跟洹水大曲那个大广告牌上的明星同名啊，而且还长得像。”小宋听了，“嗤嗤”笑了起来，说：“大嫂，那个广告牌上就是她，他是洹水大曲的形象代言人。”大嫂大吃一惊：“啊！原来小韩姑娘是个大明星啊。”文秀红着脸说：“大嫂，我不是大明星，只是宋姐的同事，只不过有点阴差阳错，没法推辞，就做了洹水大曲的代言人。我只是个临时工，不是什么大明星。”大哥过来说：“我听说过，小韩妹妹是个传奇人物，没想到是小宋妹妹的同事，也没想到有幸在这里见到。”文秀谦虚地说：“宋姐是我的师傅，我是她的徒弟，我打字都是跟她学的。”小宋随口说：“小韩你打字早超过我了，你不要谦虚啊，我只教了你一天，你就学会了。”文秀说：“我现在有不明白的还要去请教你呢，你时候都是我的师傅。”她俩一唱一和的像说相声一样，引起了大哥大嫂的好奇。小宋说：“说咱们的正事吧。”文秀说：“大嫂的自行车挺不错的，也是名牌车，我看值四、五十块没问题。”大哥摇摇头说：“小韩姑娘，这车我觉得多说点也就值二十块钱，破成那样，有人要就不错了，而且还要去修一修，不然没法骑。我先去看看它。”说着大哥就拿着抹布和气筒、螺丝刀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