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
素云听着佩轩毫无保留的谈话，她理解韩文秀，明白她对佩轩刻骨铭心的爱，她想如果自己是文秀，好不好像她一样这么做呢？素云想，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她知道，她爱佩轩不如文秀爱他爱得深，文秀想成为佩轩实际上的妻子这样坚决的想法是许多有着炽烈爱情的女生的想法，她们愿意献身于自己所爱的人，这没什么错。但是她们可能会有遇人不淑的情况，最终被玩弄、被抛弃。但是佩轩不是那样的人，文秀是幸运的，素云也庆幸自己遇上了能够让自己去爱的人，只可惜这个人已经有了爱人。素云想，能够遇上总比遇不上幸运吧？否则，她的内心依然是空落落的，可是现在她的心里装了佩轩，这不仅让她尝到了爱情的滋味，而且在精神上似乎也有更大的寄托。虽然爱情对素云来说是苦涩的，但是她并不后悔。她觉得，如果她处在文秀的位置，她的想法会和文秀一样的。她同样认为身心交融情色一体是爱情的最高境界，是爱情完美的体现。素云这样想着，她为文秀对爱情的执着而感动，她佩服文秀对爱情的追求与坚守。
佩轩边想边说：“我们俩中午的时候似乎就有预感，觉得那完美的一刻即将到来。下午她去值班，我就在她是宿舍看书。天还没黑的时候，她回到宿舍，说：‘佩轩，今天澡堂开了，咱俩去洗洗澡吧？’我说：‘太好了。咱俩不能一块去，你先走，我后边去。’文秀给我准备了洗澡用的毛巾、香皂，等她走了几分钟以后，我就悄悄打开门，看走廊上静悄悄的，就出门去洗澡。
我洗完回来一会儿，文秀也回来了，她用小电炉煮了两碗小米粥，加热了从家里带来的一些菜，还馏了家里带来的花糕，我们俩开始吃饭。我们俩这会儿就仿佛一对小夫妻一样，心里感到很幸福。吃完饭，我试着说：‘文秀，咱们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她说：‘我也正想说呢，咱俩想到一块了，走吧。’我们俩穿上外衣就出了门。我们走出公司大门往西边走，一边走，一边说话，因为路上没人，她挎着我的胳膊，走了三、四里路两边都是麦地，也是就往回走，走到路灯昏暗的地方，我们俩就拥吻在一起。我们散步是为了心情放松一下，因为我们俩都很激动，盼望这一美好时刻的到来，通过散步，我们俩回忆了谈恋爱的过程，为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感到幸运。回到宿舍，我们俩还真的有点害羞，我担心安全问题，又仔细算了一下，问了她的生理期，知道是完全安全的才放心。谁知道这时候突然停电了，到处一片漆黑，我问她有没有蜡烛，她很快找到了蜡烛，但是找不到火柴，我说算了，不用找了，我们借着窗外的月光去了卫生间，然后她又找了一条早准备好的白毛巾，于是我们就上床休息了。......”
佩轩说到这里就停住了，自然下边的事也没法再说了。素云听得脸上也有点发烧，她紧紧抱住佩轩说：“佩轩，谢谢你，什么都肯跟我说。”佩轩辩解说：“我不说也不行啊。不过呢，只是咱俩之间的秘密，如果文秀知道了，不吃了我才怪呢。我把她也完全暴露给你了。你可要严守这秘密啊。”素云说：“佩轩，这还用你说？再说我也不可能对别人说呀，你说，我能对谁说呢？是吧？”佩轩点点头说：“也是，这事没法跟别人说。”素云轻轻地说：“佩轩，我也想像文秀那样做你的女人。”佩轩笑着说：“那不可能，那样我就犯了滔天大罪。再说，素云，我爱的是文秀，不能跟你那样。”素云说：“我也爱你啊，我也是你的女人，这是今天是你的女人，你承认的。”佩轩玩笑说：“你呀，也该找婆家了，我明天就给你找个婆家嫁出去，好不好？”素云不屑地说：“哼，我要能找着婆家早就找了，只可惜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人家还不要我。”佩轩厉声说：“你就胡说吧！我怎么不要你了？我是有老婆的人，还怎么要你啊？”素云不服地说：“那不还是不要我吗？”佩轩无奈地说：“随你怎么说，我也没法娶你当老婆。”素云认真地说：“佩轩，假如你没有和文秀谈恋爱，也没有小洁爱你，那么你说，咱俩可能不可能？”佩轩边想边说：“素云，只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我实话实说，你不要怪我。我认为，咱俩成的可能性不大。素云，因为我已经定亲了，咱俩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咱俩交往才多一些，因为我知道咱俩成不了。如果我没有女朋友，我是不敢和你交往的，我会躲你远远的，我觉得咱俩根本就不般配，就是我常说的那句话：癞蛤蟆不想吃天鹅肉。我不想咱俩成为笑话我认为，如果人们知道咱俩谈了，我肯定会成为被人们耻笑的对象，你也不例外。所以，第一，咱俩不太可能谈上，我肯定会躲开你的；第二，即使谈上我也绝不敢暴露，咱俩只能悄悄接触，等到咱们参加工作之后才可能确定关系，这样会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第三，如果谈上了，并且持续到了工作之后，咱们回河南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也不一定，如果不在一个地方，会不会成也不好说；第四，工作之后，接触了社会，更成熟了，会发现咱们之间的距离，想法是会改变的。素云，走上社会和工作岗位之后，你会发现大学时代自己也有天真的因素，是不成熟的。同时会觉得社会上的优秀人才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我只是一个平庸猥琐的普通人，简直不值一提。你会发现，以前觉得我那些优点也不算什么，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就是芸芸众生中的很不起眼的一个人。何况，会真切感到现实与理想的距离。你也会了解到，我在农村养成的生活习惯与你根本不合拍，家在农村的人生活的压力远大于纯粹的城里人。到那时候，你会重新审视以前的想法，自嘲自己的天真和不成熟。当然，作为另一方的我，可能也会知难而退。素云，我只是随便说说，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尤其不要生气，一笑了之吧。”
素云不慌不忙地说：“佩轩，你说的也许是有道理的，社会在变，人也在变。你不是说过吗？你们农村高中那些谈恋爱的大多是始乱终弃的结果，为什么呢？根本原因在于两个方面吧：一是他们谈恋爱不纯粹是感情使然，而是有着功利性的目的；二是因为他们的生存状况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这就使条件变好的一方有了抛弃另一方的资本，所以导致散伙的结局。是吧？这都是你说过的。”佩轩点点头说：“不错，我是这么说的，实际情况也基本上是这样，只有文秀和我是例外。”
素云继续分析说：“佩轩，你说，我爱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不是出于功利目的呢？”佩轩摇摇头说：“这肯定不是，如果出于功利目的，你不可能看上我。但是我声明一点，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出色，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你说的我那些优点，也许是错觉，也许不存在。”素云接着说：“咱们不讨论你的问题啊，只说我爱你不是出于功利目的。既然不是出于功利目的，那么出于什么目的呢？可以说是出于非功利目的，是吧？既然出于非功利目的，那么我会不会嫌弃你呢？将来咱俩都工作了以后，条件肯定会比现在好吧？我相信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如果咱俩结婚生活在一起，我想咱们的日子不见得很好，但是也不会太差。你要相信，我会是个贤惠的女人的，理家虽然比不上韩文秀，但是也不会很差的，凭咱俩的工资也能过上一般人的生活。我知道，你家在农村，要照顾农村的爹娘，甚至也要扶助农村的兄弟姐妹，这会对咱们的生活有一些影响，但是咱们好好理家，也是可以过上一般人的生活的。你也许不了解我，我对物质生活也不是特别在意的，我不是那种物质女人。......”佩轩插话说：这我完全相信你，你肯定不是物质女人，如果你说物质女人，你也不会看上我，这毫无疑问。咱俩交往这一段时间以来，这一点我完全了解你。”
素云接着说：“你说，有一天我突然睡醒了，变成了一个物质女人，会不会？”佩轩笑着说：“不会，肯定不会，你不是那种人。”素云说：“嗯，可是你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建立在我会变成一个物质女人的基础上的，是不是？我现在就不太在乎物质上的追求，只求吃饱穿暖这些基本的生活需求，我也没有太多的虚荣心。所以我跟着你即使过清苦一点的日子，也不会有怨言的。韩文秀那句话：我不怕吃苦受累，人家受得了，我也受得了。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对我也适用。既然嫁了你，就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我一样会勤俭持家、生儿育女、赡养老人、任劳任怨。你爹娘将来完全可以跟着咱们一起生活，我一样会好好孝敬他们的，也会照顾好他们的生活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说了这些也是白说，我虽然爱你，但是我知道，我成不了你的妻子。”佩轩打趣说：“也许这才是你的福气，嫁给我就是吃苦受累，不嫁给我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这句话激怒了素云，她愤怒地说：“滚你的吧！我刚才说的话听到狗耳朵里了？我说了，我根本不怕吃苦受累，我才不在乎是不是锦衣玉食呢，只要吃饱穿暖就够了，其它方面都是无所谓的。能够跟着你这个赖皮小混混在一起我就满意了。”说着，就腾出手来打佩轩，佩轩笑了起来，任凭她打他。
素云话锋一转说：“佩轩，你上学出来以前就是个流氓小混混吧？你看吧，你小时候挨了打马上有人给你报仇；你赶会领着一帮人打架，打完架你跟小混混头结拜；你在高中跟人打架马上有人帮你。这些都充分说明你就是个流氓小混混，你又有点文化，那么你这个流氓小混混就更坏，是个大坏蛋。”佩轩随意说：“嗯，不错，我是个山大王，抢了你当我的压寨夫人呢。”素云说：“看看，流氓本色显出来了吧？流氓最喜欢骚扰女人了，你就是个大色狼。嘿嘿嘿，我说的不错吧？”她一边说，一边拿着佩轩的手拍她的屁股。拍了好几下之后，她说：“我让你给我装假正经，就偏让你骚扰我不可。”佩轩说:“好了，素云，咱不闹了。好不好？你这么好一个姑娘，我替你感到惋惜，可是我也帮不上忙，只好听之任之了。”佩轩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说：“素云，该去吃晚饭了。”佩轩想站起来，但是素云坐在他的腿上，素云不下来，他就没法站起来。素云撒娇说：“我不让你去吃饭，你陪着我吧，一会儿我请你去外面吃。”佩轩说：“素云，你就别破费了，没必要。咱们到食堂随便吃点就行了。你如果觉得还没有被我欺负够，吃过晚饭咱俩去散散步，你说好不好？”素云本来就是有点舍不得佩轩，现在他说晚上还陪她，她喜出望外，马上就站了起来；佩轩也跟着站了起来，素云又抱着佩轩，与他吻在一起。素云半开玩笑说：“佩轩，你别忘了，我今天是你的女人。”佩轩郑重地说：“我会永远记得今天，咱俩一天都在一起，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几十年以后我也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