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朽活过了漫长岁月，经历了数次大劫，何等天骄未曾见过？倒是你令我意外。”
场中寂静无声，庞大的龙躯之上，一抹幽魂浮现，浑身都在化道，在岁月的历史之中要化作灰烬。
陈落漠然，没有开口，知道眼前的太乙老龙没有了一战之力，现在仅存一抹还未燃尽的仙精在虚空之中鲜花。
这一战，他们血拼上千回合，甚至在诸多时空之中对碰，各自都用用了自己的极致手段，尤为的艰难。
到头来，陈落以金仙境界逆伐太乙金仙，开创了一篇闪耀世间的辉煌古史。
打破了古今未有之事。
太乙老龙不知其姓名，但是真的很强，修行之道本就是亿万生灵挑一，能够走到这个境界，无一不是大福泽，大气运，大毅力之人，但是他的结局终究还是败了。
残缺的神魂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这一战注定会被记载，而自身的名号也将流传千古而不朽，不过却是别人的垫脚石。
净土深处有恐怖的龙吼之声传来，有耀眼的神辉划破天际，那是龙族之人，在此刻想要出世，为太乙老龙报仇。
但是都被他呵退了，眼前的人族真的太可怕，非太乙不可敌。
“我族也曾在遥远的时代身为天地主角，就如同风族，巫族妖族和人族一般。”太乙残魂苦涩的说道，化道的速度很快，现在只剩下了半截躯体，在风中摇曳。
“原本以为我等修行到这个境界便能够傲视天下，到最后去发现不过是圣人级别手下的一枚棋子。我很向往洪荒，哪里不似玄黄，圣人圣人还保有一丝人情味。不像是玄黄祖神，真的只有神明的高傲，俯瞰众生。”
太乙老龙说道，速度很快，在生命的最后在为众人阐述着某些东西，很隐晦。
“轰！”
天穹之上有恐怖的劫光在浮现，哪怕陈落都觉得心悸，显然这等存在不能被提及，否则会有大祸发生。
“为什么这么说？”陈落平静的问道。
“虽然我还只是一位太乙，但是漫长的生命历程也让我知晓了世间许多的辛秘。为何九尊祖神这么多年都未拿下洪荒？那是有道祖的存在，横压世间。为何这么多年玄黄还在不停地发动大战？他们想要清浊相合，重演混沌。”
太乙老龙声音苍老，石破惊天，似乎不在意天际即将落下的劫光，现在的他即将化道，自身都将融入大道之中。
这样的情况是真正的绝路，哪怕有圣人级别的生灵使出无上大神通都无法唤回他的真灵，要就此沉寂了，彻底死去。
“重演混沌是为了突破自身的局限吗？”
陈落不敢相信，圣人之尊，无时无空，无远弗届，真正的走到了修行的顶点，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们追求的？早已走到了岁月的极致，进无可进了！
“我未曾到达这个层次，我也不知晓。”
太乙老龙处于生命的最后关头很坦诚，没有什么隐瞒，将自己知晓的许多的辛秘都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辛秘之中涉及极广，岁月，因果，两界，阴阳，清浊，甚至圣人。
这样的话语不光是陈落，就算是身为神朝神子的帝苍都惊呆了。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一位太乙金仙无数年所总结而出的，并非世间万事那般的浅显，也无人敢记载在古史之中。
这其中的许多辛秘但凡传播出去，就足以吓死一群仙人！
若是寻常仙人察觉到了某些异样也不敢说出来，但是太乙老龙现在真的走到了生命终点，自身化道，没有丝毫的办法了，要彻底寂灭了。
“信仰之力绝非万能，听我族中长辈言说，当走到大罗时分，便是聊胜于无。那是种族传承的机遇，但却无法再提升修为了。这也是为何我会说洪荒诸圣还有人情味。真的走到这一步了，他们依旧在想着庇护弱小的生灵。”
太乙老龙低声轻语，声音有气无力，肉身在羽化，只剩下了头颅还是完整的。
这种话语让在场许多人都很不平静。
特别是生活在此地无数亿万年的霸主级种族以及帝苍等人，都是沉默不语。
“轰隆！”
虚天之上，无上的劫光直接落下，如同祖神在怒吼，万界都在哀鸣一般。
斑斓绚丽的光彩直接落在太乙老龙的残魂之上，溅起阵阵毁灭光束。
但是下一刻，化道之力展现世间，竟然让他并未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化道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那为何量劫落下，凡俗界会被犁平？最终化作云烟？”
陈落不解，此前他来到玄黄之中就是因为量劫开启时分，下界被黑暗物质所萦绕，诸世都在沉沦。
“周而复始，往复轮回。人在渡，万界亦在争渡。春去秋来，草木枯了又荣。但无数大界，无穷时间线都在崩灭。迎接他们的便是新生。无数的真灵都将被圣人保留，在下一世播撒下种子。再塑荣光。”
劫光呼啸，卷起一世的哀愁，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太乙老龙的最后的残魂随着话语的落下也逐渐消散，在劫光之中化道，连带着庞大无比的龙躯都化作了灰烬。
什么都没有留下。
众人默然，修行至今这是多少岁月的累积，太乙境界已经可以堪称无敌，俯瞰世间，就这般消散了，到头来一切都成了空，唯有一些谏言，在众人心中徘徊。
“吼！”
远处，有真龙在怒吼，在咆哮。
都是太乙老龙的后世子孙，在此刻发出不甘的哀鸣，龙目含泪，以龙族特有的方式，送别先祖。
此前他们就被太乙老龙喝退，不会对陈落等人出手了。
陈落心中有一股苦闷的心气在弥漫，好似抓住了某些真相，但是依旧觉得还差些什么。
好似现在看到，听到的依旧趋于表面，并未涉及到最深处。
这种感觉令他抓狂，但是看着小白龙和二师兄等人团聚，也让他的心绪平静了许多。
他也不敢全部相信太乙老龙临死前所说的所有话，还需要自己的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