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了之后，满屋子的死寂，对方又怎可不知，互相的心意，互相的意图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
他们却无法像初五，惊蛰那样说出来，中间隔着一道巨大的纱布
明明很脆，却跟墙一样厚
明明能互相看到对方，却连脸都看不清
除了对不起似乎也没有别的字
除了低头，好像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谁都不想打破这一层微妙的隔阂，通过这一层微妙隔阂，他们才能得以并肩的走下去
客厅已经待不下去了，每过1秒就会迎来新的一轮窒息
霜降以沉默回复，二月扭头，出去了
“海......”
话还没说出来，门就被关上了，霜降任命般的收拾着房间里的残局
只需要把垃圾丢掉，或者是把地擦一擦
把卫生纸丢进垃圾桶后，像是卸干了力气一样，坐在了地面上，一动也不想动
任由委屈在心中生长，任由委屈填满自己
多久没哭过了？
这一句问题直接问到了自己
病房外？还是初八......
或者是更早......
多久了......
吧嗒，吧嗒，吧嗒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到地面上
本人认为房间里漏水了慌张的拿出了新的卫生纸，一遍一遍的擦拭
结果越擦越多
“我长着嘴啊......我有声带......为什么不说......”
这又是一句反问
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唯一一个念头
委屈......
好委屈......
吧嗒吧嗒吧嗒
眼泪掉落的速度更快了，卫生纸有点不够用啊，为什么地面这么多水啊......
为什么地面这么脏......
为什么这是个秘密......
为什么我哭了.....
为什么......我要哭啊.....
该哭的人不是我呀.....不是啊......
细细的呜咽声传了出来，霜降扔掉了手中的卫生纸
一遍一遍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就这么哭着.....
二月并没有走远，把门关上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后，不敢走
看着手机里监控的画面，听着门里传出来的声音
心里被扎了，被狠狠的扎了
是我的错.....
我为什么要逼他.....
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把手伸向口袋里，本想拿出一支烟来抽着，但是看着手机里的画面，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捏断了所有的烟
“为什么呢......明明......可以说的啊......”
烦躁的用手扒了一下头发，蹲在地面上，打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
搜索着一些相关记录
在确定要买的东西
找到后迅速下单
“........不行吧......这样是不是不好......”
手停留在付款界面上犹豫许久，后面一狠心立刻付款
付完款之后就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买......我这样算强迫.....
万一.....万一.....
看着配送消息，二月彻底绷不住了，在门外无能的狂怒抓头发，用脚踩着大地，踹着树
看着配送员越来越近，二月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妈的！买了就买了！大不了！被打死也值。”
黑着脸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僵硬的说了一句谢谢
在外卖员的眼里，眼前的这个人，黑脸，眼神凶狠，说话阴沉沉的，好像.....要杀人一样
颤抖的职业素养，让他递送完出去，迅速骑着车跑开了这里
二月拿着那一堆马赛克回到了门前，正犹豫要不要开门进去
咔嚓一声，门就打开了
霜降红着眼睛走出来，正要准备丢掉手里的垃圾，抬头就看到在门外支支吾吾的二月
尴尬的氛围又开始蔓延，两人心有灵犀的，别过头，不看对方
“丢......丢垃圾.....啊？”
“嗯......嗯......”
交流过后更加尴尬，霜降用余光瞥到二月手里的那个小纸袋子
下意识的脱口问
“袋子里边的是什么？”
条件反射的二月直接脱口而出
“避.......”
迅速捂住嘴巴
“嗯？避？避什么？是笔吗？”
本来还想着庆幸，这个人似乎有点不懂，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不是笔......是.......是......”
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小孩儿个屁套。”
霜降瞬间红了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人，他也看着二月慢慢的红温了起来，本来想跑，直接被二月拦住
“我......我认真想过了.......首先我要跟你道歉，对不起。”
虔诚的来了个90度的鞠躬
“我为我的行为为我说出去的话向你道歉，我不该逼你，不该做出一些让你讨厌的事情，对不起。”
霜降赶忙扶起他来，满嘴说着没关系
“我知道你很难过，你的眼角都红了，一看就是哭的特别狠，所以我买了一些东西......本来是想着......”
没有说的下半句，让两个人都心领神会
霜降想逃离这里，被二月拦住了脖子带到了家里，猛的关门抵在了墙上
“我想跟你进一步，我不想再隔着这一层纱了，好吗。”
原本慌张的霜降瞬间冷静下来
“不行......”
二月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求你了......我已经不想再这样了，我爱你，我喜欢你，你接受我的告白吧......我知道这样也是在强迫你......可是......可是......”
彻底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能不会答应任命般的把头低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体一颤一颤的
“......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霜降以为二月冷静下来了，本想着推开他
谁知对方猛的一抬头捧住了霜降的脸，用力的吻了下去
“！”
互相侵蚀对方嘴巴里的空气，只剩下娟娟的水声
还有笨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