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龙吟江,丰白山脉戒严,这一切事务,狄峰都交给了储怀铭去处理。
大战在即,他自然得关心一下调走兵卒的数量。
“回将军话,封锁龙吟江,较为简单,只出动了一万人马。但丰白山...”
顿了顿,储怀铭补充道:“山脉绵延甚广,恐怕尽出凤凰城兵马也无法完全封锁,属下只派了五万人马,守住各处下山要道。”
“五万人马就能完全守住山脚?”狄峰也有些意外。
储怀铭无奈一笑:“百步一队罢了,想完全守住山脚,属下算过了,至少得十万兵马。”
听到这数字,狄峰眉头紧锁。
十万人,自然是无法给到丰白山的。
况且大战在即,他还想往凤凰城回调兵马,更不可能加派人手去守丰白山了。
“百步一队?”狄峰摇了摇头:“这跟没守,没有多大区别。”
一听这话,储怀铭立即反问:“将军的意思是?”
“现下当务之急是守城,且斥候并未探到有大量人马往丰白山中去,传我军命,调三万人马回城,余两万人守山。”
“两万人?”
不仅仅是储怀铭,连宋石也大惊。
“将军,两万人马更不可能守住丰白山了,万一敌军真的从那里绕道东城,那就危险了。”
冷笑一声,狄峰答道:“两万人马,守在山脚,自然是远远不够的,但若进入山腰,甚至是山峰呢?”
此话一出,储怀铭立刻皱眉沉思。
过得片刻,他拍手赞道:“对,丰白山脉是塔尖型,越到山峰地越窄,所需人手便越少,属下竟然没想到这点,着实该死。”
宋石也跟着点了点头。
旋即,狄峰再度出言:“这两万人马,就当做斥候用,遍布丰白山各处,若发现有兵马异动,即刻汇报就是。”
“明白!”储怀铭领命离去。
...
这一天,萧万平让大军佯攻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刚到城下,便倏然返回。
虽然也有少许伤亡,但也缴获了卫军不少弓箭。
也算消耗了些许。
当然,萧万平想要的,不仅仅是给白潇和戚正阳创造便利。
还想让狄峰精神极度紧绷。
与此同时。
白潇带着戚正阳,在第五天时,已经利用了卫国守军的漏洞,穿过了丰白山。
他俩早已在距离东城十里处,守株待兔。
可怜狄峰只想着防备敌方大军,却不知这两位绝世高手,已经瞒过了他们原本在山脚的守军。
若狄峰能早点让两万人进入山中,或许还能发现白潇和戚正阳的踪迹。
虽然离着凤凰城有十里远,但戚正阳的双锤,太过惹眼。
白潇依然带着他,躲在一处密林中。
“白老,这都八天了,队伍怎地还没来?”
此时的戚正阳,也拿下了面具,坐在白潇身边。
自从那次夜战后,他对白潇心服口服,此行更是对他言听计从。
“不急,陛下说了,若十天不到,我们再返回。”
点了点头,戚正阳随手撕下一块从山中猎到的野兔腿,递给白潇。
“听说白老是慕容氏白氏家族的人?”戚正阳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闻言,白潇心中一紧。
这是金使给他伪造的身份,一直以来,他都是用这身份掩人耳目。
“不错。”白潇拿起兔腿啃了一口,掩饰神情。
他并没多说什么。
白潇知道,这种情况下,说得越多,恐怕越会露馅。
“可那日夜战,在下见白老身形,颇为熟悉。”
果然,戚正阳察觉到了什么。
“哦?你见过我?”白潇故意笑着反问。
“在你和太平帝出使炎国之前,我自然是没见过你的,但你这身法剑法,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哪位?”白潇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戚正阳没有什么心思,径直答道:“他也姓白,叫白潇,曾经是我炎国江湖第一大帮白云宗宗主。”
“白潇?”白潇念着自己的名字,仰头一笑。
见状,戚正阳抹了一把嘴角油腻。
“怎么,白老也知道白宗主?”
“老朽还在慕容氏时,的确听过此人大名。”
高手之间都会互相留意,说不知道那才不合理。
随后,白潇话音一转:“不过我听说,他后来成了你们昭帝的左膀右臂,为何此次出征,不见白宗主身影?”
将手里骨头丢掉,戚正阳面无表情回道:“白宗主扶持陛下登基后,不喜朝堂,带着帮众去了西域拓跋氏了。”
“哦?白宗主真是高风亮节,与你们陛下共患难,却不共富贵,令人敬佩。”白潇似在奉承,又似乎在调侃自己。
不过,这还真是他往后的打算。
朝堂他是不喜欢的,待帮助萧万平一统天下,夺回大业后,他便游戏人间。
听说极寒之地往北,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白潇一直想去看看。
“是啊!”戚正阳眼神悠悠,恍若想起了什么。
“白宗主,是个高人!”
最后,他感叹了一句。
“这样的高人,有机会老朽定要见上一见。”
突然,戚正阳咧嘴一笑。
“白老,你俩都姓白,又都使剑,不过白宗主修为,可能比你低一些,若见面,必定能成为知己。”
白潇仰头一笑,拍着戚正阳肩膀道:“若是有机会,还请小兄弟引荐引荐。”
“没问题。”
两人聊了半晌,突然听到林子外传来兵士的吆喝声。
“快点,都走快点,这才十几里,怎地脚下就打颤了,没吃饭吗?”
官道上,一支队伍缓缓行来。
两辆铁铸的囚车,在一众兵士推拉下,出现在白潇视野。
左边那辆,关着的是归无刃,右边是周双变。
两人浑身上下,都被手指粗细的铁索缠绕。
肩上还扛着一副百来斤的铁枷。
段占山骑着马,一手持鞭,去到囚车前,对着推着囚车前行的兵士,出言怒斥。
“这才多少路,怎地就走不动了?”
那些兵士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嘴唇干裂。
冬日里,他们竟然汗流满面。
一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鼓起勇气回道:“将军,这整辆囚车都是铁铸而成,实在太重,我等已经力竭,请将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