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她其实压根没把何雨柱那点死工资放在眼里,家里的积蓄早就够寻常人家吃用十年八年,她在意的从来不是这点蝇头小利。可一听何雨柱说起厂里的权力纷争,尤其是李副厂长和顾南明争暗斗,她眼里顿时亮了几分,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物,语气都添了几分兴味:“柱子哥,我倒有个不一样的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
何雨柱正急得抓耳挠腮,闻言赶紧往前凑了凑,胳膊肘都快碰到桌沿了:“你有啥想法?直接说,别绕弯子,我这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正急着呢。”
陆佳慢悠悠地拿起抹布,细细擦着手里的白瓷碗,釉面被擦得锃亮,映出她眼底的光。她声音放得平稳,像是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知道你厨艺好,这是你的本钱,也是你的底气。李副厂长那边,关系不能断——你想想,他管着后勤,食堂本就在他的地盘上。要是能借着他的力,给你往上提提职,当个食堂主任啥的,总比现在当个后厨学徒工强吧?好歹也能体面些,往后在厂里说话也有分量,不用再看谁的脸色。”
何雨柱听得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如捣蒜,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陆佳,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早就想往上挪挪窝了,天天在后厨颠勺,啥时候是个头啊!你的意思是,叫我干脆投靠李副厂长,跟他一条心?”
陆佳却摇了摇头,指尖在光滑的碗沿上轻轻划着圈,划出一道浅浅的弧:“你这么说就太绝对了。李副厂长这边要靠,但顾南那边也不能撒手。”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像只算准了猎物的狐狸,“两边都不得罪,平时该走动的走动,该打点的打点,先稳稳当当地看着风向。等哪头占了明显的上风,咱们再往哪头使劲,这才是最稳妥的,进可攻退可守。”
何雨柱脸上的兴奋劲儿顿时消了大半,他皱着眉,一脸犯难:“你不是不知道我和顾南的关系——前阵子为了许大茂那点破事,我俩差点在院里吵起来,现在我就是跟人家说话,人家都未必肯理我,这咋靠啊?”
陆佳放下手里的碗,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柱子哥,这件事你不行,但是我行啊。”她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忘了?我跟冉秋叶现在处得好着呢,昨天还一起去供销社扯了布。她那人面软,到时候我找个由头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旁敲侧击提提你的难处,不信顾南那边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何雨柱还是犹豫,张了张嘴:“可是……”他总觉得这事不地道,两边摇摆,跟墙头草似的,要是被哪头发现了,怕是两头都落不着好。
陆佳却打断他,笑意淡了些,语气也沉了沉:“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这样做不光彩。可你也得知道,顾南现在压根不理会你,你上赶着凑上去,人家未必领你的情。倒是李副厂长,明摆着要拉你一把,这机会要是错过了,往后再想往上爬,可就难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何雨柱倒了杯凉茶:“你自己掂量掂量,是守着那点面子重要,还是往后能挺直腰杆过日子重要。”
何雨柱看着杯里晃悠的茶叶,眉头拧得更紧了。陆佳的话像根针,扎破了他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念想,可真要按她说的做,他又觉得浑身不得劲。
何雨柱被陆佳这话堵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半天没琢磨出该接什么话。陆佳却像是拿定了主意,看着他认真道:“柱子,你明天一早就去找李副厂长,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我瞅着,这次李副厂长争厂长的机会挺大的,你这时候递个话,往后准能被记着好。”
何雨柱愣了愣,琢磨着这话也在理,便点了点头:“行,明天我就去找李副厂长,到时候好好跟他聊聊。”
陆佳没再多说,转头望向窗外,夜色里的四合院静悄悄的,她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眼下最重要的是抓紧靠近冉秋叶,只要跟冉秋叶处得像亲姐妹似的,将来收拾顾南就多了个抓手。顾南啊顾南,你等着,这笔账迟早要算。
何雨柱说完便准备歇了,心里头盘算着怎么跟李副厂长开口——毕竟以前自己当大厨时,瞧不上李副厂长那油滑的性子,没少给他甩脸子,现在要主动凑上去,实在有点抹不开面子。可转念一想,陆佳说得在理,多个朋友多条路,便也不再纠结,脱了外套躺到床上。
谁知道脑袋刚沾枕头,他就打起了呼噜,睡得那叫一个沉。陆佳看着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噌地冒起一股火,可转念又压了下去——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收拾顾南。至于其他的,包括肚子里这个孩子,不过是她的保护伞罢了,用得上的时候,自然有它的用处。
隔壁刘海中家,灯还亮着。刘海中抿了口二锅头,脸颊泛着红,兴奋地对一大妈说:“你可不知道,现在顾南和李副厂长争厂长的位置,这可是我的好机会!”
一大妈手里纳着鞋底,点了点头:“你打算找谁搭线?”
“跟顾南肯定是没指望,”刘海中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眼里根本没咱们这些老街坊,硬凑上去也是热脸贴冷屁股。但李副厂长不一样啊,他现在在厂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要是这时候帮他一把,说不定能混个小官当当,哪怕是个管后勤的干事呢,也比在院里当这个空头大爷强!”
一大妈手里的针线停了停,眼里也泛起光:“要是能成,那可太好了。咱们家建军也不用愁着下乡了,你再当着个小官,往后在四合院里,不说压过顾南,至少那些街坊邻居再不敢随便拿捏咱们家了。”
刘海中越想越美,又灌了口酒,酒杯碰到桌面“当”地一声响:“那是自然!等我在厂里站稳脚跟,看谁还敢小瞧咱们!”说着,他又给自己满上,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