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韩家人不注意。
莫从之把韩立冬叫一边儿,他这个团长,手底下的人要复员,总得亲自过问一下。
“老四,时志坚复员报告递上去,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上面批了吗?”
韩立冬,“报告是交上去了,上头还没批复下来,说是要研究研究。”
莫从之心里有数了,时志坚八成复员不了。此时复员确实可惜。
随即又想起两个人更糟心的事儿,“那你们两个离利索了?”
韩立冬递给莫从之一根烟,莫从之摆手,“戒了,怕对孩子不好。”
韩立冬又把烟放回烟盒,那他也不抽了,“可算是离干净了!这婚结的,比打仗都累。
团长你是不知道,那姐儿俩,真不是省油的灯。
那叫一个难缠。
我还好一点儿,时志坚被整得死去活来。”
莫从之挑眉,“具体说说。”
这话问出口,身子一顿,他以前也不这样喜欢打听人家的私事,现在到底是变了。
与其说变了,不如说同化了,他朝他媳妇儿的方向看了看,眼神有点哀怨。
韩立冬,“江彩莲狮子大开口,管我再要一千块钱的补偿。
我上哪儿给她变出一千块去?有也不能给。
我没搭理她,干脆躲到军区不出来,她进不去,找不着我的人,就把邪火一股脑儿撒时志坚身上了。”
莫从之眉头拧成个疙瘩,“这话怎么说?她有什么理由朝时志坚撒气?”
韩立冬撇撇嘴,“咱们都看走眼了。
那姐俩商量好了,江雪梅也跟时志坚张口要一千。
孩子给时志坚,她不要。
时志坚之前为了跟江雪梅掰扯清楚,跟我这儿就先挪了三百块给她。
现在他兜比脸都干净,哪儿还有闲钱再给江雪梅一千?”
韩立冬说到这儿,自己都替时志坚觉得憋屈,“他不像我,光棍一条,说躲就能躲。
他拖家带口的,有孩子拴着呢,躲不掉啊!
后来更不像话,江彩莲居然住到人时志坚家里去了。
姐儿俩个齐上阵,天天在家里头鸡飞狗跳地闹腾,不给钱就不消停,摆明了就是要逼死时志坚。”
莫从之听得眉毛拧了起来,“后来呢?这事儿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吧?”
“了结了,就是方式可真是……啧!
那姐妹俩可能是寻思着快过年了,就出了军区大院到下边村子里头去买鸡。
菜是买回来了,可人进不了军区大门了。
门岗的战士直接把人给拦下,说上头有明文规定,不是家属不能随便进大院儿,要有人做担保签字才能进去。
她们离了婚就不是军区家属了,然后就只能在大门口急得转圈儿。”
莫从之,“……”
上面估计也是被这两个女人三天两头闹腾得不耐烦了,干脆快刀斩乱麻。
“后来那姐俩傻眼,扒着大门栏杆又哭又闹的,撒泼打滚说她们的东西都还在屋里头呢!
最后还是时志坚,回去把她们那些东西给收拾利索了给送到大门口。
东西往地上一放,时志坚吓得撒丫子就往军区里跑。
连头都不敢回,生怕江雪梅那女人又黏上他。”
这姐俩走得可谓是丢人至极。
—————分割线—————
又过了几天,眼看就到年根儿。
家里人多,吃的荤菜都准备好,蔬菜到时候现做就行。
没啥事儿了,娘几个就坐炕上,嗑着瓜子唠着嗑。
男人们无聊就打扑克牌。
赵桂云把嘴里的皮吐到小簸箕里,然后说,“这老三两口子,也不知道啥时候到,眼看着今天都二十八了,再不来你爸都放假了。”
韩清韵把滚到炕边儿的儿子用脚又轻轻推回去,“你也是急,这不还有两天呢!”
“呸!小妹说的在理,我看妈你就是想老三了。
说不定不禁念叨,人这就到家了呢!”韩秀芝也把瓜子皮吐掉说道。
韩清韵朝窗外抬抬下巴,“呐!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回来了。”
赵桂云,“净扯,你当他是曹操……妈呀!可不咋的,老三两口子回来了。”
她嘴上这么说,眼睛也不经意的朝窗外看,家里畜生家禽都杀了,不会再往外跑,大门就不插了,一直都是虚掩着的。
韩净远两口子和韩云深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赵桂云趴在窗台上朝外看,嘴里还嘟囔,“老三这个没良心的,媳妇怀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儿,等着的,哼!”
“啥?三弟妹怀了?”八卦份子韩秀芝也立刻趴窗台,婆媳俩像哼哈二将似的。
俩宝好奇啊!这俩人看啥呢?必须也得看看,然后韩清韵就见俩宝爬过去从婆媳中间钻进去,伸着两个小脑袋好奇的往外看。
外头啥也没有啊?
“姥姥,骗银。”
韩清韵看得直乐呵!笑得可没形象了。
韩云深一行人已经走到屋门口了,推门进来就见家里的年轻男人们,坐在饭桌旁打扑克牌。
可怜他的好大儿,一脸的小纸条,别人脸上都干干净净的。
这一看就是老大废物,对比太强烈了。
“爸,回来了。老三,吴大夫,回家了。”莫从之跟几人打招呼。
从来不喊韩家兄弟当哥,老大比他大点可以喊,但从老二开始往下他都不乐意喊。
从来都是老二老三老四的叫。
好在韩家兄弟没人跟他计较这称呼。
“爸,你这都放假了?我还当你得明天回来呢?”韩星河借机一把抹掉脸上的纸条。
韩云深,“其实昨天就能回来了,这不是等老三呢嘛!”
韩净远和吴青黛跟几兄弟加妹夫打完招呼就进屋去找妈了。
“老大,把纸条贴上,别耍赖。”韩老四眯眼说道。
韩星河,“还贴啥贴呀,爸和老三都回来了,再说都快中午吃饭了。”
韩老二,“话不能这么说,打牌之前就说好了,谁输了这纸条的贴一天。”
韩星河就耍赖了,“吃饭的时候还贴着多影响我食欲,也影响我进食啊!”
韩老二,“人无信则不立,老大,你自己看着办。”
韩星河觉得自己挺废的,他高考前被老二这腹黑借机训成狗,他这老大的一点儿威严都没。
可能是那时候打的底儿,他这个大哥的威严到现在还没捡起来,于是,他乖乖的又把纸条贴回去了。
兄弟们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