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命运与因果
南港。
伴随着日落西山，天色黯淡，夜总会的彩灯逐渐亮起，准备开始今天的营生。
“董姐姐，她还没有回来吗？”
守候在大厅里许久，石千千心情焦急问道，“怎么办？再过半小时就要营业了，我不想去……我，我不想去陪陌生男人喝酒……”
董雪儿看一眼阴沉的夜色，话语安慰石千千，“小妹，我相信前辈会如实守约的，既然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今天晚上小妹还是安心上岗吧。”
“董姐姐，不行，我不能……”
石千千突然变得敏感，双手搂住自己的肩膀，缩脖子往后撤，心里充满恐惧，“我想逃走，董姐姐你帮帮我好吗？”
正说着，大堂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叶金莎踩着高跟鞋朝门外走，准备开门营业，看到石千千和董雪儿在场，手里掐着细烟发号施令，“雪儿，今晚你去陪廖督查，上次他带来玩的那位客人是九龙新上任的议员，你可得拿出看家本事伺候好咯。”
“是，妈妈桑请放心，包在我身上。”
董雪儿低头答话十分乖巧，叶金莎满意后目光转向石千千，脸色顿然变得不悦，伸手敲她的脑门，“你还呆在这干什么？前几天那两个客人可没善罢甘休，待会就会来消遣，指名道姓点的你！给我听好了，今晚不论客人对你做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忍着！听到没有！”
石千千战战巍巍，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俯身额头着地，“求求你放过我，我……我不想去……求求你，我……我可以洗盘子捡垃圾，脏活累活我都愿意干，求求你……”
“嘿，你还挑三拣四起来了？”
叶金莎掐着细烟，撩起衣袖弯腰一把手将石千千拎起来，“再说一句？不听话我把你送去当坐台女！南港好多五六十岁的老男人，就好给你这种未成年的妮子开苞，你干不干？嗯？”
“妈妈桑……”
董雪儿连忙走上前劝阻，手摁着叶金莎的肘，“小妹她不懂事，我来和她说吧！”
叶金莎离开后，石千千心情忐忑又焦急，董雪儿来到办公室拨打电话，但却无人应答。
放下话筒，董雪儿安慰她说道：“小妹，前辈还没有消息，不论如何你先安心等候，好好上岗，你说好吗？”
摇头，否认，恐惧，石千千身体本能往后撤，话语声颤抖，“骗人……你骗人！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
话音未落，石千千扭头就朝夜总会前门跑，这个举动可把董雪儿吓了一跳，赶忙追了出去，一旁还未走远的叶金莎一看两人的背影，慌乱喊道：“哎！快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现场几名服务生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追出门去。
阴湿昏暗的大街上，石千千奋力朝前奔跑，两旁陌生的繁华市井，犹如人生过隙的过眼云烟，纵然在夜总会混迹已有百天，她却依然坚信着自己从善如流的人生信条，内心那颗渴望脱离凡尘的心从未改变。
“小妹！你听我说……”
董雪儿奋力追赶，大声疾呼，石千千不管不顾一直朝前奔跑，很快便来到海岸的防潮堤前，这里由东向西是一条狭长的步行道，正前方那夜色中那璀璨炫目的一座座摩天大楼，南港明珠般耀眼的东方瑰丽，宛如梦境与现实交织的不可视界限。
凝望着眼前的光景，身体仿佛就要置身于梦境，石千千迎空迈出步伐，一跃而起。
我要逃走……
我要，我要逃离这个世界……
脑海中尽是光斑，身体飘飘然已经能够感受到腾空，脚下的触感不再是陆地。
“小妹！”
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将如痴如醉的石千千从梦境拉回现实，顷刻间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量拽住，悬在半空之中。
“咚”
一声闷响，紧随其后是惨叫声，只见董雪儿奋尽全力扑向前，双手死死抓住下落的石千千，她自己的身体则重重摔在堤坝的边缘，下方是暗潮汹涌的波涛和海浪，仿佛深不见底。
“你不能逃走，你听我说，千万不能逃走……”
董雪儿双手紧紧拽住石千千的衣服和胳膊，表情痛楚无比，大声呼喊，“小妹！你如果现在逃走，你的下场，你的下场会和蓝小时的命运一样凄惨……千万，不要啊！”
原本去意已决的石千千，听到蓝小时的名字后一脸茫然，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滑，董雪儿扑在地上磨破了皮，鲜血直流。
“小，小妹……”
因为疼痛忍不住挤出泪花，双臂一直在颤抖，董雪儿话语满怀挽留，“你听我一次，你就听我一次好吗？”
被董雪儿的行为打动，石千千主动抓住堤坝边缘攀爬上岸，不禁问道：“董姐姐，你说那个生活美满，家庭幸福，又有两个孩子的蓝小时，她的命运……很凄惨是吗？”
手臂尽是磨破的血皮，但看到石千千愿意说话，董雪儿恳切点头，“是的，小妹，我的灵媒能看出因果，我看准的事情绝对会发生……我知道，蓝小时的命运即将走到转折点，她需要你。”
“她，她需要我？”
石千千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想象不出一无所有的自己如何能与蓝小时有所关联，“董姐姐，你说真的吗？那个蓝小时……她真的需要我吗？”
“千真万确。”
带血的手摁在石千千肩上，董雪儿语重心长，“小妹，她对你有恩情，你此生的命运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你现在千万不能放弃自己，如果你错失了她，真的会失去一切。”
缓缓低头，忍不住抽泣一声，石千千脸上尽是迷茫，“可是，董姐姐，我……”
正说着，堤坝上的公路，一辆计程车停靠在此，从车上下来的人踱步走到路边，走过几个等待的服务生，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一句话语传入耳中，董雪儿和石千千不约而同看向前方，李美娟手里捧着一个木盒，抬手将其托起，“董雪儿，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看着眼前李美娟手中的木盒，董雪儿和石千千同时走上前，石千千抬起手，正准备触碰木盒时，董雪儿拉住她。
“董姐姐？”
石千千感到疑惑，董雪儿话语认真告知：“小妹，你记住，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讶，并且，你获得自由后，一定要回去找她，从今往后留在她身边，好吗？”
“好。”
石千千铭记于心，董雪儿眉宇舒缓，话语平和，“小妹，和你相识的时间不长，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我会想念你的。”
看着为了将自己拉回而磨破的皮肤，石千千心痛不已，紧紧拥抱董雪儿泪奔，“我也是一样的，董姐姐，将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说罢，两人同时向木盒伸出手，在接触到表面的刹那，木盒悄然间分崩离析，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结构开始脱离、崩坏，神奇的现象在这一刻发生。
“唉呀！这……”
手中的木盒崩坏解体，李美娟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时，最厚实的底板裂开，从里面发出一道旁人无法察觉的光。
石千千的手伸进那道光线里，取出一件前所未见的事物，与此同时，缠绕在董雪儿命运中的因果也随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