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关头,我和谢起榕几乎同时开了枪。
“砰!!”
虎神莲花,火光乍现。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内!疯道长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掐着屎无常的脖子!竟然将他作为肉盾挡在了自己身前!
下一秒屎无常眼露迷茫,低头看了看。
两枪全中!
一枪打在了其肩膀上!一枪打在了其肚子上!
谢起榕见状不为所动,又欲扣动扳机。
“不要开枪!”
我死死抱住了谢起榕手腕。
“砰!”
一枪打偏,谢起榕气的哇哇大叫!
“滚开!!”
他一个提膝顶到了我肚子上。
我疼的大口喘气,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但我仍死死抱着不松手。
再次看去,疯道长没了人影,屎无常躺在地上单掌紧压自己腹部,咳嗽的很是厉害。
谢起榕一脚将我踹倒后高度紧张,他手中举着枪不停环顾四周。
突然,远处一把剑高速飞来,是斩红袍那把剑。
谢起榕侧身躲过。
一道黑影紧随剑后冲来,谢起榕抬手便打。
这黑影正是疯道长,在我眼中他是整个人是转着圈儿冲过来的,一会儿在左,一会在右,好似脚下缩地成寸,又好似某种没人见过的高深步法。
冲至身前,疯道长先打掉了谢起榕手中的枪,随后一连三掌打在了其中胸口上,一掌比一掌狠!
谢起榕吐了一大口血,他啊的叫了一声!爆发全部潜力向前挥出了一掌。
疯道长不闪不避,硬挨了一掌,他抓住谢起榕长发向下一扯,随后一拳打在了他下巴上,接着又是一招近距离的铁山靠。
谢起榕飞出去撞到墙上,他这次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疯道长转头看向了我。
此时此刻,整个豆腐坊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
我捏紧拳头,摆了个架势。
我不后悔救下屎无常!他当初救过我的命,我现在还他了!
我知道,现在就算跑也跑不掉,所以我会拼死一搏。
疯道长此刻宛如杀人疯魔,又宛如浴血金刚,看我摆了个架势,他摇了摇头。
任谁被如此看轻都不会好受,我吼叫道:“ 别小看我!我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我在原地施展开了八步赶蝉。
前跳三步,后退四步,左跳一步,右跳两步。
疯道长迈步朝我走来。
“等等!等等等!我还有一事不明!还望道长念在我们早年相识的情分下帮我解惑!”
疯道长停下了脚步,冲我道:“可讲。”
“我....我....我想不明白!长春会深知道长修为高深!所以那瓶酒应该是精心准备的剧毒之酒!道长你怎能喝下还无事!那时道长你明明连心跳脉搏都没有了!”
他平静回答道:“老道已不知多少年未尝凡间之物,区区毒酒能奈老道如何?老道不过是暂时三魄离体,和那黑白阴差去阴曹地府喝了两杯茶而已。”
“江湖人心不蛊,世人心术不正,老道不惜耗费元气开紫薇剑指治病救人,而这些人...或想加害老道,或想利用老道,老道今日杀尽他们,老道我名正言顺。”
屎无常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已陷入了昏迷,疯道长望了他一眼接着说:“当日,老道隔着门打他那一掌是警告,老道说给纸人听的那番话是劝告,如果他当时能听下警告劝告,那便不会有今夜之难,这世间皆有因果在,坏因一旦种下了,那恶果也一定会到来。”
我听后深呼吸一口,忙说:“我后来也察觉到了道长你的用意,你是想点化屎哥,但是道长,屎哥心地不坏,他暗地里做过了努力,他自小被长春会收养,一直很愚忠,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一想,他也是个可怜人。”
“唉.......”
疯道长叹了一声道:“这世上可怜人何其之多,往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是他们的劫,也是老道的劫,如果不是老道提前算到了一切,那老道恐怕已经兵解了。”
我问道:“道长,你说你算到了一切?那你有没有失算过?”
他摇头说自己未曾失算过。
我立即道:“那道长你就不能杀我!”
“哦?为何?”
“有三点理由!道长你想想看!三年前你在试验田帮我批过命!你说我将来会有牢狱之灾!如果我现在就死了!那不是说明当初道长你失算了吗?”
“这是其一!”
“道长你说来千岛湖是想找寻那疯道人踪迹,如果没有我带路,那地方绝难找到!这是其二!”
“其三,道长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指着自己道:“我叫项云峰,生于东北极地漠河,道长你曾说你夜观天象,因为感知到了一束紫气才来到了此地,没准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因为我奶奶说我出生的那晚天上出现了紫色极光!那极光周围隐约有紫气缠绕,持续了约数个小时。”
疯道长听后眉头紧锁,望着我摸了摸胡子。
我忙接着说道:“我感觉我这人从小就和咱们道门有缘!道长你即将位列仙班,像你这种无所不能的仙人能让我连续碰到两次,这或许就是道长你方才讲的因果。”
我噗通跪下,连磕三个头,大声道:“请道长收小子为徒!授我无上玄机!传我无上武功!弘我道门之光!”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一层层就紧紧把我包围,我闭着眼....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模糊了年岁,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
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因为手上沾了血很滑的原因,导致一连几次解锁失败。
我当即拿起手机用力朝地上猛砸。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别唱了!你妈比!”我心中大喊。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一道暖暖的光照到了我身上。
我抬头望去。
天亮了.....原来是早上的太阳出来了。
疯道长负手而立,他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身上的杀气似在慢慢退去,同时,他的眼神也渐渐有了变化。
下一秒,他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这.....这是何人所为!”
他连连后退,眼露惊吓,脚下不小心被看门人冯草鞋的尸体绊倒了。
望着满院子血,一地尸体的惨状,疯道长啊啊啊喊了两声,随后抱头冲出去了豆腐坊。
直到两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
我直挺挺向后躺去,随后闭上了眼,享受晨光的片刻暖意。
此刻感觉,宛如劫后余生。
我没死.....我还活着!
手机铃声又响了,我擦了擦手上的血,接了。
“喂,你还活着吗?”
我一股脑坐起来,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这事儿是因你们而起!你们惊门的人却在关键时刻做了缩头乌龟!你们跑哪里去了!”
小道士支支吾吾说了两句,我直接给他挂了。
我先去看了眼折师傅,折师傅靠着墙昏过去了,将他叫醒后我又赶忙去看屎无常。
“屎哥?屎哥。”
屎无常的手还紧紧捂着腹部,被我晃了两下,他慢慢睁开了眼。
我松了口气,又去看谢起榕。
谢起榕受的伤不比屎无常轻,他整个人都成了“血人”,不确定他是否还有气。
我轻轻朝他腿上踢了一脚。
没反应。
我又用力踢了一脚。
还是没反应。
就在这时,突然墙角倒扣着的水缸突然倒了。
只见一名老和尚不紧不慢的从大水缸内钻了出来。
看到一地尸体的惨状,他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念道:
“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