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寂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眼神充满了错愕与惶恐。
很快，他再一次动作，双臂张开再合拢，合拢再张开……
旋灵的身子悬在半空中，看着那张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脸渐渐变得惊慌失措，眼里闪过一抹奇异之色。
这狗东西还想算计他们？殊不知在某个人面前，玩这些阴谋诡计都是弟弟！
明知道寂常的二心的阴毒，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做提防？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早已经是必然之势！
便是今日寂常没有暴露，便是伏羲再心软，他也不可能再留下这么一个玩意。
斩杀寂常——这是他答应章青酒的。
而且，这个时候不杀，更待何时？
其实寂常很聪明，他算计到了伏羲若是和清虚一战，二人定然会两败俱伤，也算到了便是有其他的人前来帮忙，经历万年之久，也必然耗损巨大，达不到过往的水准。
所以他也要在这场阵法用尽功力，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不会具备任何威胁。
但是要想成为最后的赢家，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
——这片荒芜之地下面藏着的怨气，便是他最好的倚仗！
他随时能够调用这些怨气，转而化为自己魔气！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可是耐不住有个比起打算盘，更会做算盘的人。
“是不是发现怨气调动不起来了？”旋灵弯了弯唇角，眼神再一次变得戏谑起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寂常愣了一下，眼神瞬间变了，“是你动了我的怨气？”
一听这话，旋灵立马变得厌恶起来，抬了抬下巴：“那种腌臜玩意，本皇怎屑去动？”
但很快，旋灵就觉得好像这句话说得不对头，因为……
嘴角抽了抽，旋灵立马回头，朝身后的人眨了眨眼睛，“那个，我也不是说你，别往心里去。”
章青酒乜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双手飞速结印。
她结印的速度非常之快，看得人眼花缭乱，旋灵只盯了一瞬，便将目光挪开了，重新看向不知何时目瞪口呆的寂常，“喂，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寂常愣愣地看着章青酒的动作，看着那渐渐以她为中心形成的漩涡，而漩涡四周不断翻滚，朝她涌去的……
不正是自己存了万年之久的怨气？！
她居然能够调出怨气？不对，她什么发现的这些？又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
“怎么，看傻眼了？”对于寂常的呆若木鸡，旋灵很是受用。
另一侧，被万千怨气包裹着的章青酒，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冷笑。
即便是隔着旋灵，她都能够感觉到寂常对自己的怨恨与不安。
可是她怎么可能让杀了楚澜八世的人，这么轻易的死了？
她章青酒不是圣人，别人敬她一尺，她可以敬他一丈。可是他若是敢伤了自己在意的人，那定会要他生不如死！
他不是自以为将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吗？不是觉得自己才配做这个天地主宰吗？不是对这片土地下的怨气爱不释手，沾沾自喜吗？
那她就告诉这个自以为是的狗东西，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寂常表面的实力，绝对不会让楚澜忌惮至此，所以她怎会猜不到寂常留了后手？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人和那清虚一般，藏了众多信力，待得需要时，便能够突破自身境界。
所以这个聚灵阵，她也早已经在离开时便布下了。
但今日到了，她才发现他藏的不是灵气也不是信力，而是怨气！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怨气，有他杀了伏羲八世的亲人，也有万年前在那场天地浩劫中死去的人。
所以，这怨气才会如此之大，此处才会如此寸草不生，死气沉沉！
寂常阴沉着眸子看着漩涡中的章青酒，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他突然就笑了。
旋灵眉头一拧，“你笑什么？”
寂常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撇了撇嘴角道，“你们以为能够把怨气凝聚起来，阻止我调用，你们就赢了？旋灵，伏羲不是让你好好帮他看着那个女人吗？不如我们两个赌一赌，是你先杀了我？还是她先被那些怨气反噬？”
这些人当真是天真得过分，真以为怨气是谁都能够用的？
听到寂常的话，旋灵也是一愣。
他怎么忘了这些？
怨气充满诡谲，可不是信力那样纯净。
章青酒她将这些怨气聚拢……
旋灵深吸一口气，再也顾不得寂常，打算回去先将那怨气打散。
然而，就在这时，章青酒带着笑意的声音张扬地传了出来，“是吗？那不妨你再睁开眼睛瞧瞧，姑奶奶我是怎么样使用这些怨气的？”
章青酒嘴角冷冷一笑，缓缓睁开眸子，随着她掌心的翻转，只见那原本漆黑如墨的一团团怨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变得白净起来，最后更是呈现一股纯净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寂常再也坐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吼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够炼化怨气？”
这个怨气，只有魔才能够化为己用！
“有什么不可能呢？”章青酒轻笑一声，手指轻轻一晃，只见那变得纯粹清澈的灵力，乖乖地朝她身体涌去。
而那原本被勾魂刀插穿的伤口，一点点的愈合起来。
最后一丝灵力入体，章青酒的脸色以恢复红润！
“多谢你助我疗伤。”章青酒笑着站起身来。
旋灵挠了挠头发，有些懊恼，“你怎么做到的？”
亏他刚刚还如此担心？感情又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重要吗？”章青酒莞尔一笑。
她的推衍术，里面就有这么一项功能，只是以前，不需要用到，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听到章青酒这么说，旋灵抽了抽嘴角，手指竖了起来，“你行，你厉害，真绝啊你！”
“彼此彼此。”章青酒瞥了他手中的长枪一眼，“你这枪也不错。”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寂常看着他们眼神阴沉如水，撑着胳膊作势要起身，却不想才直起一半的身子，就一口血吐了出来……
“咦，他这是怎么了？不会不行了罢？”旋灵转头扫了一眼。
“可能是被你气到了。”章青酒微微一笑。
“屁，气他的明明是你！”旋灵反驳。
……
寂常脸色一白，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瞧，我说了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