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水泠并不配合，分不清男女老少的怪异音色从气团中飘出来。
“站在玄阳灵宗背后，与盛、梅两家合作计划深崖裂谷一事的幕后推手，水泠剑尊。”
江晚充耳不闻，负手看它。
“玄阳灵宗的开宗老祖，本应当声名远播才对，你又因何完全销声匿迹，查无此人？”
灰色气团不吭声，气息微动。
“已死之人的神魂还能行走于外，想必是动用了秘术，能帮你的，除了司宗主，还有谁呢？”
司慈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不过，你这秘术似乎并不完善，把你整成了这副模样。”
江晚语气平淡地说着，似乎在与水泠聊天。
灰色气团一动不动。
“你的神魂并不完整，以至于你连个人形都没有，反而还掺杂着些……恶心的东西。”
灰色气团动了一下。
“即便用这副姿态，又或是借助你徒弟的身体，你也要推进深崖裂谷一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重塑肉身？夺舍？又或是，只有深崖裂谷才能达成你的目的？”
“落到本尊手上你还有恃无恐，是笃定本尊杀不了你，还是说，会有人来救你？”
“呵，本尊什么都不会说的。”
水泠嘴硬得很。
“你徒弟知道的应该也不少。”
江晚提醒道，司慈默默无言。
“即便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离开司慈的躯体你的修为就尽数丧失，即便你没有实体，神魂如此丑陋，你也甘心？”
灰色气团缓慢收缩，仿佛在呼吸。
江晚眉头一皱，她确定了，这水泠的神魂中夹杂着一股很奇怪的力量。
说了这么多，她只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想，既然水泠不愿开口，她也不强求。
“既如此，不必多言。”
江晚单手捏紧，灰色气团瞬间被一双无形大手掐得变了形。
“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水泠诡异地开口，江晚也觉得奇怪，那股奇怪的力量与水泠的神魂相互融合，竟坚硬无比。
“司慈，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欺负你的师尊吗？”
忽然，水泠不知发什么疯，跟司慈搭话。
“……没有师尊会置自己弟子的性命不顾，还想占据她的身体。”
司慈满脸冰冷，眼中划过一道讽刺。
灰色气团却突然怒了，开始骂骂咧咧，盛逢时对此匪夷所思，司慈却面无表情。
江晚无视水泠的叫嚣，尝试用灵力攻击灰色气团，无果。
打散了，它会重新凝聚，与此同时，水泠的骂声并未停止。
江晚越尝试，兰漾舟几人的表情就越严肃。
寻音抱着手臂，真切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水泠牙尖嘴利，立刻反驳。
寻音：……
江晚若有所思。
随着水泠情绪的变化，那股奇怪的力量似乎开始包裹她的神魂。
或者说，覆盖她的神魂。
兰漾舟看江晚打算用灵器把水泠带走，立刻开口：“江前辈，云倚风之前用抽魂术把她从司宗主的身体内抽出，并禁锢在一个透明结界内，但她不知为何挣脱出来，导致如今这局面。”
“晚辈猜想，寻常灵器或许困不住水泠的神魂。”
乖乖竟然会抽魂术？
寻音大为震撼，随即想到万法塔。
嗯，合理。
江晚也有些疑惑，但没问，微微颔首。
“那先把她困在此处，等乖乖出来再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
江晚嫌水泠嘴太碎太吵，直接再布了个隔音结界，而后转向司慈。
“司宗主，宗主峰一事已经闹大，你宗长老在等着你的说法，外界看重灵脉的修士也齐聚山头，本尊也有话要问你。”
司慈闻言顿时感到头疼。
她对江晚行了一礼：“多谢阁下相助，在下处理完宗门一事，会与您会谈。”
“疯子怎么还不出来啊？”
玄听南嘀咕。
“若是有大机遇，许是没那么快了。”
兰漾舟理智道，不时看几眼非白。
嗯，活着。
万俟琛沉默不语，想起什么，看向沈清焰。
“清焰，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
“哎，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沈清焰说到这就想迁怒盛逢时。
“你给我安排的地方，只有一个传送阵，你甚至没告诉我它通向哪里，就让我干守着？”
盛逢时理亏，对此只能陪笑。
“传送阵？那是万俟延安排的吧？”
“肯定是了。”
“若不是疯子把那个灵器留给我，我恐怕也被抓进来了。”
沈清焰摊开手掌，盛逢时给云倚风的敛息灵器静静地躺在上面。
“她什么时候给你的？”
兰漾舟都有些惊讶。
“就在我们分别之前。”
玄听南傻眼：“疯子这是未卜先知？”
“未必，她了解清焰的性格，或许是因此才给她。”
兰漾舟思索道。
沈清焰把手中的灵器抛给盛逢时。
“这灵器确实让我躲过了合体期大能的神识，还给你。”
她迟早也能做出来。
盛逢时张开手掌，不过灵器半道被司慈截胡。
“你的炼器之术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司慈诧异道，立刻尝试使用手上的灵器。
“师尊，这灵器并非弟子所炼，是弟子在不久之前偶然得到的。”
“能做出躲避合体期大能神识的灵器，这炼器师高低也是个人物。”
“这人您也认识，是玉衡大师。”
“什么？！”
“什么？！”
沈清焰几人立刻扭头看向盛逢时。
“你确定是玉衡？”
“确定。”盛逢时点头，迟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沈清焰即答，快速与兰漾舟几人对视一眼。
怎么会是玉衡？
几人内心泛起波澜，此时却不是合适的讨论场合。
在场的几位长辈都是人精，看出了这几个晚辈有事没说，但她们都没挑破。
兰漾舟几人正努力消化这件事，一时没再说话。
两炷香的时间过后，灵脉突然有了动静。
众人默默等待，终于，一道身影从灵脉内跳出，不是云倚风是谁？
“疯子！”
“主人！”
“乖乖！”
云倚风的眼神依旧不太好使，只能听声辨人。
“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