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听南想到了水泠。
“那水泠又是怎么回事？咱们是不是忘记问了？”
“估计是为了复活师尊所做的实验吧？她的模样，连人都不算了。”
云倚风想起水泠，想到此前在司慈口中听到的很久很久以前她意气风发的模样，多少有些唏嘘。
姬洄想了想：“小师妹不是说玉衡被深崖裂谷的气息腌入味了吗？或许对他存活至今起到重要作用的不是他不知因何故去的同僚，而是深崖裂谷，水泠或许也是如此。”
“我记得她说自己是为了大业，为了全大陆的修士云云才会加入让深崖裂谷回归的计划来着。”
玄听南回忆道。
云倚风顿了顿，她其实也有点疑惑，水泠跟玉衡怎么扯上关系的。
“大师兄，你似乎知晓一些关于水泠的消息？”
“说知晓也不一定，只不过她的嘴特别紧，为了撬开她的嘴，师祖母命我调查她的消息，挖了很久才挖出部分不知真假的消息。”
姬洄缓声道。
“据说水泠在千年前虽声名不显，但三教九流、各个职业的修士多少听说过她，是不是很奇怪？”
“后来君临查到些事情，我倾向于是真的，水泠是个很有野心的修士，龙焱如今各种职业百花齐放，往回数，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你们应该多少知道，咱师祖和师祖母在千年前差点掀翻了龙焱的天这回事儿吧？”
云倚风和玄听南应是。
“当初各势力盘根错节，修士其实受限很大，更多是为强者服务，而灵气式微，资源就显得更重要，师祖和师祖母看不惯，就把他们掀了，领头的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死后，龙焱有一段时间的混乱，后来才逐渐建立起新势力。”
“让更多修炼方式、手段被修士接受是水泠创立玄阳灵宗的初心，玄阳灵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是按照她的预想前进，但其中也暗藏着许多问题。”
“灵气式微早在几千年前就开始了，到千年前，这在强者间几乎不是秘密，以水泠当时的修为必定能察觉出端倪，部分修士趋于保守，放弃诸如阵法、厨修之类吃力但对修炼而言收效甚微的职业，前者因为入门难，后者是受修为和各个因素的影响，比较难过。”
“水泠把各种职业的修士收入宗内，但苦于部分小众职业本身就没有太多传承下来的修炼心得，他们的修炼进程并不顺利，水泠为此做出了很多努力，因而不少修士都记得她。”
云倚风神色复杂，没说话。
玄听南听得莫名有点难过，她挠挠头：“听起来水泠好像也不是会跟深崖裂谷狼狈为奸的人啊。”
“怎么会呢？”姬洄轻叹。
“听你们讲玉衡，我倒是有些理解了，就是因为水泠执念太强，这才让玉衡，也让深崖裂谷有可乘之机。”
“大陆融合后，灵气复苏，虽然更大的危机摆在前面，但不可否认，整片大陆的气氛都焕然一新，只不过，玉衡当初到底如何说服水泠假死甚至亲身参与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事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吧。”
姬洄对从前的水泠有敬佩之感，但她太过激进，未必是好事。
云倚风不置可否，她刹那间回想起在玄阳灵宗灵脉里，水泠歇斯底里的话。
「我没错！我是为了全大陆的修士！」
「此间腐朽不堪！必须引入新生力量！」
「连诱惑都抵挡不住的修士，活该被大陆淘汰！」
「新世界将会重建！真正潜心修道的修士不会被眼前的一切蒙蔽！」
「………」
诸如此类的“疯言疯语”当时并未被她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有一部分是水泠的真实想法，比较偏激的，大概是被深崖裂谷同化后强加于其身上、被扭曲过后的想法。
三人对此感受复杂，一时没有多话。
灵压逐渐变强，原本就不宽的通道更显逼仄。
“快到了。”
姬洄第不知道多少次说道。
云倚风感受到空气中极为充沛的灵气，确定他们确实快到了。
玄听南不太信，调动灵力试图阻止横冲直撞的灵气进入体内。
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某个转角，姬洄拿出三条黑色绸缎分给两人。
“灵脉灵气汹涌，毫无章法，戴上它眼睛会好受很多。”
三人继续前进，转角后，一道被岩壁半遮蔽的亮色缺口出现在眼前。
说是缺口其实不准确，更像是寻宝挖出的宝藏一角，即便是这一小块区域，其散发出的灵压强度比云倚风当初在玄阳灵宗感受到的不遑多让。
“到了。”姬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放缓吸收灵气的速度，声音有些许不稳。
灵气汹涌，短时间修士无法转化，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小师妹，我们得快点。”
云倚风点点头，没有浪费时间，神识探入手镯敲敲湜也。
非白三个已经跟湜也道好别，答应了它一堆有理的无理的要求，依依不舍地看着它被云倚风的神识带走。
“哇，好舒服！”
湜也眼前一花，还没琢磨出云倚风把它带到了哪来，率先喟叹出声。
云倚风挑眉，看来湜也这一趟应该会很顺利。
姬洄好奇地看着花里胡哨的石头人。
“湜也，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湜也回神，握着金如意，一本正经答道。
“我要从这里进去？”
湜也指了指面前散发着白光的不规则洞口。
很奇怪，它竟然一点也不反感，甚至对里面的气息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之感。
“对，我们无法进去，也难以辨别方位，不能为你指路。”
云倚风解释。
“湜也，你凭着自己的感觉走，一直往前就可以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停下？”
湜也认真道。
“我不知道。”云倚风诚实道。
“你与龙脉同根同源，它会指引你的。”
“我记得深崖裂谷的气息，如果遇到它，我会把它打得落花流水！”
湜也豪气万千。
噗，玄听南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啊！湜也你果然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