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年轻人体力是好呀。刚才看你困了，就不吵醒你自己去洗澡了。怎么洗完出来，又见你精神了？”
我正在用手机听书，见申总从浴室出来，忙将手机一合，其实他刚才一下床我就醒了，只不过是纵欲后的放松而已，谁会在十点就睡觉。
我趁他洗澡正听喜马拉雅呢，打算学习炒股，可当着他的面我便不好意思。
申总穿着浴袍拿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走到床边，上床又搂住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推脱说：“我去洗个澡。”
申总抱住我，不让我走。
“葭葭，那天见你在车上，没这么矜持的。”他拿那天的事开我玩笑。
我捧着脸，着急了，说了句：“那天是情急。”
申总怜惜地摸了摸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如果那天不是那王八蛋捣鬼，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一怔心里一软，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就是没有他。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申总笑了，抱我愈紧，贴着我耳畔说了句：“司葭，我真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回抱住申总，喃喃道：“我也喜欢你呀。”
申总笑着，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问我：“刚才听什么呢？”
“原来你听见啦。”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我以为声音调的挺轻的。
申总说：“我是老了点。眼睛也有点花了，可耳朵还好着呢。”
说完他对我笑了笑，我抬头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他对我挤了挤眼睛，低声道：“中医有说法，肾开窍于耳。耳聪代表肾好呀。怎么样……刚才觉得如何……”
算起来，刚才那次才是我们像男女朋友那样循序渐进地滚床单。
我不好意思地看看他，刚才……刚才我根本就是神志不清了，好吧。难怪李莉说，既然要做就要找成熟男人，那给你的感受完全不同。太年轻的就会横冲直撞，哪里懂什么情趣。
我低下头，他仍定睛看着我，要讨一个答案。
“哎呀……你别问了。”我不好意思起来。
申总呵呵笑着，胸腔共鸣声如洪钟。
说到底，我本以为快五十的男人会没那种欲望，只有跟申总一起之后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非但不是这样，还因为娴熟的技巧更让女人销骨销魂。
申总低头吻了吻我的嘴角，没再拿我开玩笑了，认真问了句：“困了吧？睡吧，这里水压不稳，我刚才洗到后半截都凉水了，我看你忍一宿明天回家再洗吧。”
我点点头，刚才不知用力过度还是怎么，又有些血丝下来，我也是怕的，不敢拿身体开玩笑。
我怕提到刚才的事，转而问申总：“申总，你今天特意过来，不是问出口贸易吧？”
申总诚实道：“不是。是问期货行情。”
我点点头，看来和我想的一样。
“申总，我听说，如果自己是橡胶加工企业，在期货市场应该是做空进行对冲，是吧？”我将盘桓在心头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申总笑着捏捏我的脸说：“哟，最近还真是学了点东西。连这都知道了？那个叫套期保值。”
“所以，你在期货市场上开的是空单还是多单？”
这很重要，因为申总先前的一句话，胡之菲在橡胶期货上是做的多单。
老实说，我不想胡之菲亏钱，她卖房得来的钱，不想她抄底抄了个寂寞。
申总表情严肃起来，看了我半分钟，对我说：“司葭，你嘴严不严？我要是告诉你真话，你会不会把公司的机密给说出去？”
我感觉后背脊柱一紧，这话无端让我紧张起来。
申总缓缓说：“期货市场的方向短时间是资金面决定的，但长期是趋势决定的。所以，我这把做的是多单。刚才曹总说了，东南区的工业品企业囤了不少货，这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无端睁大了眼睛。
申总说：“那表示市面上都没有现货了，上游供应商压货不卖，逼着下游企业提价要货。所以，接下来是涨是跌？”
我脑子一转，回了句：“有市无价，看涨啊。”
“对啊。”申总重重点了点头，道，“必须涨价，这今年下游需求萎缩了20%，但库存因为连年销售下滑也给跟着下降了50%，因为价格太低，上游惜售，不仅如此，下游企业还不敢囤货，所以，现在市场上只看到需求下降，并没有看到库存也下降，等有一天真相大白，就是爆发性上涨的时候。”
“可是，我们的产品怎么办？”我皱眉道，“这不就是不得不提价了？”
“你可记着，我们那医疗械器加工厂只是个幌子，主要是为了能进口低价的越南橡胶。 要不是在越南设立了橡胶加工厂和仓库，真的到了缺胶季，越南政府也想赚钱会这么容易让这些橡胶出口出去？还是得靠一纸通商文书才行。”
我渐渐听不明白了，脑子里千万神经突触都像触电似的，脑壳都想得疼了。
我使劲拉了拉他的胳膊，说：“申总，你说明白点，别说得这么专业。”
申总乐了，拍拍我说：“就是说，我们开这个医疗器械公司只是个幌子，主要是为了能大量囤货橡胶，逼空空头市场。让那些现在一有反弹就做空的大资金到时候赔得底儿掉。”
“这不会太残忍了吧？”我惊骇地看着申总，“这样一来空头都亏死了。”
“对啊。不仅空头亏钱，如果硬扛到交割月，拿不出现货还得去市场上买货平仓，就会将期货价推得更高。”
申总摸了一下我的脸，认真问：“听我这么说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又摇摇头，如果真是如此，那胡之菲拿着多单倒是赚翻了，何况她胆大最近还准备加仓。
申总说：“现在这消息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说出去。因为一旦要逼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的话，就会有资金闻风而动和我们抢越南的橡胶了。”
“那我们这订单还出不出货了？”我脑子一夜间就完成了发育，突然前后贯通都想明白了——难怪申总不待见李莉，其实李莉帮他出货，他并不感激吧？
“所以说，我不是告诉你，产能慢慢扩，不着急。”申总揉了揉我的脖子，看着我说，“但是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厂子办起来，单子开出去，我们在销售上至少没有开天窗，关早立那边也就有交代了。也好对投资人有个说法。”
我又有疑问了：“申总，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投资人，其实你想要在期货市场上做个大的？”
“如何说？”申总敛起眼眸，表情像个野兽，“是说，我们准备搞十倍杠杆的期货，还是说，我们建厂是为了多囤橡胶？投资人的钱也是钱，他们要是知道自有资金要担这么大的风险还会把钱投给我吗？”
我惊得合不拢嘴，喃喃道：“那万一没涨呢？”
“今年不涨，明年总要涨。物极必反嘛。涨得慢，就拖字诀。涨得快了，涨到位了，大家拿分红的钱。不好吗？”
“可关早立要是让陈总联系了欧盟的买家，开出单了呢？”
“不可能。我调研过了，欧盟的货总是在年头就下单，谁会在这时候急要呢？”申总又安慰我，“再说了。就算是她拿到订单，我们就说工厂产能提不上去，晚半年交货，只要期货市场涨百分之五十，我们拿期货赚的钱交违约金也足够了。”
我如听天方夜谭，一个劲地摇头：“可您这么做，也太冒险了。”
“赚大钱没有不冒险的。马无夜草不肥。一步一个脚印什么时候发财？”申总表情甚是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