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苍从被子里翻了个身,整个人舒舒服服地摆了个“大”字,闻言冷哼一声:“少来了,自己浪也就算了,还拿我做筏子。”
“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为了你那骨髓的事,你哥我至于这样吗……”
听到骨髓,沈未苍来了点精神:“什么骨髓,你知道盛怀辞找的那个人是谁了?”
她明显领会错了沈成霖的意思:
“难道斐姐就是和我配型成功的人?哥没看出来你这么仗义啊,为了你妹我牺牲那么大啊,都不惜上赶着当小三去了。”
沈成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两腿大咧咧岔开着,手上捏着一个毛绒玩偶,笑骂一句:“滚蛋,少这样埋汰你哥。”
沈未苍得意洋洋:“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晋宁都跟我说了,斐姐在谈着恋爱呢,你就是人家鱼塘里的一条鱼。”
“什么鱼塘,”沈成霖咳了一声,“还想不想听骨髓的事了,不想听我挂了。”
沈未苍哎哎两声:“别挂啊,你说吧。”
“周芸斐谈恋爱,让我给她打掩护,顺便当个刺激她男朋友的工具人,”沈成霖言简意赅地把来龙去脉说了,
“她还真能和你配型成功,她说了只要我帮她的忙,她帮我也不含糊。”
沈未苍拖长声音“哦”道:“工具人、打掩护啊?”
上次在玉带山上沈成霖就被周芸斐给骗了,她纯粹拿他当应付家里人的靶子。
沈成霖也没当回事,没想到后来周芸斐又找上他,他也没想到这位周大小姐这么疯狂,谈个恋爱还能谈到这个份上。
“过阵子我要和周芸斐办个假的婚礼,”他语出惊人,
“她说了,只要把她男朋友逼出来抢婚,下个月月末的手术她都可以提前安排出来时间。”
沈未苍惊掉下巴:“办婚礼?办假婚礼?”
这玩得也太大了吧。
她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假生病、假手术、假婚礼,他们沈家这辈子和假的东西分不开了。
不对啊,沈未苍想起另一件事来:“你不是说去看看盛怀辞找到的那个人吗,你找了吗?”
沈成霖的表情凝结,扯了扯唇:
“还找什么,现在有周芸斐就好了,盛怀辞之前不是还说他找的那个人不是很愿意捐骨髓吗。”
那天他就稍微问了问,盛怀辞差点动手揍他,他才知道盛怀辞找到的人竟然是辛恬的妹妹。
辛棠怎么可能愿意给苍苍捐骨髓,他们更不可能收买辛棠。
“那我跟盛怀辞说一声吧。”沈未苍不在乎这些,只要手术按时做了,她能“恢复健康”就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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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十月中旬,秋高气爽,温度宜人。
徐晋宁这阵子忙于学业抽不出身,盛怀辞被工作拖在国外,沈未苍觉得日子简直太爽了,每天都跑出去玩。
想到下个月就能做手术,她哼着歌挖了一勺冰淇淋吃:
“你那个婚礼这么铺天盖地的宣传,后天新娘逃婚跑了,我看你多丢人。”
沈成霖开车驶入医院,往疗养院区开:“少说风凉话,这不都是为了大局吗,我牺牲这么多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哥。”
沈未苍吃完冰淇淋,往外一瞄:“先开到那边去,我扔个垃圾。”
“车上又不是没有垃圾桶,”沈成霖嘴上嘟囔着,但还是把车开去了垃圾桶边上,“还非要拐过来扔垃圾。”
车刚停下,沈未苍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下去了,沈成霖看见她把垃圾扔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欢快地朝那边跑过去。
“徐晋宁!”
沈未苍跑过来,直接把人从后面抱住了,“我喊你这么多声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男生浑身震了一下,他刚才是听见有人叫徐晋宁,但没想到她在喊自己。
“我不是……”
沈未苍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捏了捏他的脸:“刚才我喊你的时候你还回头看我呢,看见我了为什么不理我?”
说着,她有点惊奇:“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还染头发了,皮肤也变白了,你去做美容了?”
她和徐晋宁是什么关系?
男生眨了眨眼,抿唇沉默不言,此刻他有点不想承认自己不是徐晋宁。
“还骗我学校的课程太紧了,”背后的年轻女孩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那天在会所我也不是故意把你扔下的嘛,别生气了。”
沈成霖坐在车里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两个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是徐晋宁?
男生的脸红了:“你能不能先下来?”
沈未苍欺负徐晋宁欺负惯了,闻言松了手站到他的对面:“怎么,这就开始嫌弃我了?真生气啦?”
“不是,”男生解释,“没有嫌弃你,也没有生气。”
沈未苍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走吧,回去给我做饭去。”
她喜滋滋地抓着男生的手进了车里:“我今天晚上刚好想吃糖醋排骨和可乐鸡翅,我哥不会做,你来做。”
“我?”
男生有点懵,他不会做饭啊。
对,徐晋宁从小在乡下长大,他估计会做饭。
他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承认自己不是徐晋宁,可是他害怕说了之后她就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沈成霖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嘶了一声:“真有这么像的人?”
沈未苍看他:“什么啊?”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徐晋燃的?”沈成霖这么一说,觉得未免太巧了,“你俩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一样的。”
徐晋燃下意识摇头:“我不认识。”
完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咬了咬唇,怎么干出这种蠢事,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徐晋宁从小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前些年来了南城,徐青云嫌弃他不上台面,因此从未在外公开过自己有两个儿子。
沈成霖经常和圈子里不务正业的二代们玩,和徐晋燃还挺熟的,那天徐晋宁满脸是血,加上盛怀辞在,他没仔细看。
晚上在玉带山上,徐晋燃总共也就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走了,还戴着鸭舌帽。
徐晋宁也戴着帽子,灯光不怎么明亮,他只看见他的一个侧脸,注意力没往他身上放,也没往这方面想。
沈成霖觉得不可思议:“真不认识?这也太巧了,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兄弟呢。”
徐晋燃的心怦怦直跳,现在进退两难了,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沈成霖没怎么见过徐晋宁,但他知道徐晋燃的性格挺咋呼的,不是这种沉默寡言的类型,一时还有点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