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接旨!”
一声低低的狼嚎,虽然极力浮现着无比的威严,但隐隐之中还是让人感到莫名的好笑。
一个不过弱冠的少年前来传旨,这已经让人感到十分的稀奇,更何况还是无官无职的存在,这更有点天方夜谭般的感觉,但那高高举起的一道金黄锦绢……
金光非皇家而不可用;
这道黄绢虽然略显黯淡,但那金光之色还尤为的明亮,特别是隐隐之中浮现的那道天地威严,那可不是寻常之物可以拥有。
这确实很像是一道圣旨,却又似乎是感觉到哪里不同,这已不仅仅只是一种怪异。
今日这白衣少年可是很不寻常啊!
“这……这是圣旨?”
一身金甲虽然挺立在阁楼中,而且还隐隐有了下跪之意,但那两道目光确是充满了无边的疑惑,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不相信的味道。
“当然是圣旨,你不会是没……
呵呵!
弄错了重来!”
一身上好的白色裘服正气凛然,俊郎的面容也是极其的慎重,一双大眼也是浮现无比的凝重。
这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真实,那双手高举的黄绢也是尤其的庄严,可只是在片刻之间就原形毕露。
这他妈实在有点尴尬了!
这确实是一道圣旨无意,只是现在被一方黄绢包着,刚刚的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这可有点生生打脸了。
如今虽然也是在皇城待了不短的日子,也知道很多皇家的规矩,但确实还真没见过当场宣圣旨啥样,现在的这般只是凭想象而做。
这应该也算是大差不差吧?
“林忠接旨!”
一身金甲猛然双膝跪地,躬身俯首之间更是匍匐在地,那种深深的恭敬之中还浮现莫大的恐慌。
这还真的是一道圣旨!
黄绢打开的一刻;
一道微微金光猛然浮现,虽然那也是一道黄绢,但却是以上好的苏丝混合金丝所制,那可比一般的黄绢要贵重的太多太多了。
两道长长玉柱贯穿其中,那也是无比珍稀的极品美玉,隐隐之中已是可见五爪金龙浮现,一道无比的威严环绕其中。
这可是一道很不寻常的圣旨!
皇帝的圣意不但分为很多种,而且还有品阶的高低,就眼前的这道绝对是那绝顶的存在,而且隐隐之中似乎……
“那啥……
大将军不用这么慎重,这不过是一道先帝遗旨!”
缓缓上前想要搀是那身金甲,以至于连手中的黄绢都那么随意的握着,俊郎的面容浮现无比的尴尬,一双大眼更是流露着不少的羞愧。
这本意是想作弄这镇北公一番,却不想闹成一场乌龙,这可有点啪啪打脸了。
这可不是一道当今的圣意!
“先帝……先帝遗诏?”
威严的面容虽然微微抬起,但两道目光中震惊已是无法形容,神情更是犹如痴傻一般,一身金甲已是剧烈的颤抖。
先帝遗诏并非是每朝都有,但每每出现都有些无法想象的威力,这虽非真的圣旨,但其中的力量……
“怎么了?
这真的是一道先帝遗诏,不信你可以看看!”
一双大眼猛然浮现无比的委屈,甚至还有稍许焦急的味道,似乎很怕眼前的金甲不相信一般。
如今他要暂时离开京城,这道先帝遗诏就万万不可带在身边,这毕竟是属于皇家之物,总不能离开皇城太远吧!
先前的藏匿之处;
闵王府虽然也是极其的安全,但毕竟是一个无人之地,这还是交到一位可信之人手中才算保险,万一有一天……
昨夜慈寿宫的情景可还历历在目!
这道先帝遗诏的分量可是极其的不轻,如今皇城的情景之下,那可是瞬间会掀起惊涛巨浪,他可不想做那千古的罪人。
太后的秉性有时候实在太过强悍了!
“不是……不是!
末将……末将不能看,末将恭听……圣意就好!”
结结巴巴的话语带着莫大的惊恐,一身金甲始终匍匐在地,那两道目光再也没有抬起来半分。
先帝遗诏的深意除了蕴含巨大的威力,还有一点就是极其的隐秘,那可是非皇家无比重要之人不得观看,一个小小金甲将军还远远没有那个资格!
何为重要?
如今的皇城除了龙座上的九五之尊,就属慈寿宫的仁寿太后,就算是闵王爷恐怕也不够分量。
虽然尚不明白这先帝遗诏为何在这少年手中,但也不是一位镇北公可以染指,这其中的干系真的是难以想象。
这可是万万不敢多看一眼啊!
“不看就算,我还不给你看了呢!”
一双大眼没好气地狠狠白了那金甲一眼,俊郎的面容上嘴角也是猛然抽动几下,那神情不仅有很大的嫌弃,更多的是浮现无比的愤怒。
他何尝不知;
这道先帝遗诏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干系也是十分的明朗,之所以让让这金甲将军过目,其中也是暗藏这一番良苦用心。
这应该算一道很不错的保命符!
“末将恭听圣意!”
轻轻的低沉虽然恢复了很多,但那剧烈颤动的金甲还久久没能平复,威严的面容也始终不敢抬起。
这还真的不算一件坏事,毕竟没亲眼看到眼前的这般神情,不然恐怕会有种暴跳如雷的冲动!
这什么意思?
这不看竟然还成了一种罪过,难道不知道这道先帝遗诏中的威力吗?
这般皇家绝密岂是随便可以暴露,别说知道其中的详情,就是看上一眼都是那不可饶恕的重罪。
这不是妥妥的害人吗?
“你真不看?”
“末将不敢!”
“不看算了,你帮我保管着吧!”
“啊?啊!”
两道目光猛然抬起,但一身金甲却已瘫软在地,剧烈的颤抖中有种想要死的冲动。
这是什么鬼意思?
不闻不看之下已经是诚惶诚恐,那都已是犹如一把钢刀随时架在脖子上了,现在竟然还让保管?
这是怕人死的不够快吗?
这般生生害人是不是太过缺德了,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深厚的情义,但起码还有一份很不错的交情吧?
这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位小爷了吗?
“你不管?”
一双大眼定定望着那身金甲,似乎没有在意那已是瘫软的身躯,甚至还将手中的黄绢又递近了三分。
不管?
开什么玩意;
今日来这镇北公府就是为了让这镇北大将军就范,只要这身金甲还有一口气在,这先帝遗诏就非接不可。
这可是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
“我……我……”
威严的面容浮现出无比的委屈,两道目光更是惊显一片祈求。
这也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管?
怎么管?
这般情景之下让一位大将军保管一道先帝遗诏,这都得多遭人怨恨才能这般做作,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这不是不想管,也不是不能管,实实在在的是没命管啊!
“大将军不管我也不勉强,只是你若不管我就撒手。
大将军不妨好好想想!”
一双大眼再次望了那金甲一眼,缓缓的后退之中竟然安然的坐下,目光之下浮现那么一丝的狡诈,那其中的威胁尤其的明显。
撒手?
这个字眼的出现可是无比的稀奇,难道还真的能将这道先帝遗诏遗弃了不成?
此意非彼意;
这其中的深意也许外人很难理解,但对于眼前的一身金甲来说,只是在瞬间都想得明明白白,两道目光定定望着那身白衣,隐隐之中已是有怒火浮现。
威胁;
这是妥妥的威胁!
以一道先帝遗诏就能以命换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卑鄙可言了,世间难道都有如此无耻之徒吗?
自从相识以来也算是时时打交道,虽然这白衣少年有时确实挺狗,道万万想不到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才是!
“怎样?想清楚没没有?”
一双大眼缓缓望向那身金甲,淡淡的笑意中尤为的清静,对于那两道熊熊怒火直接就忽视不看。
屈辱;
这都不能用委屈可以形容,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巨大折磨,似乎已是让人无法呼吸,这还不如痛快地给一刀呢!
“玉儿……玉儿现在在何处?”
一身颤颤巍巍金甲缓缓起身,但却依旧是双膝跪地,只是那微微扬起的目光之中……
屈服;
那两道目光慢慢变得黯淡!
罢了;
身为人父已是错过了太多,但绝对不是再失去这唯一的女儿。
以命换命而已也不算不过的赔本,虽然是在这般的威逼之下,也许眼前的这家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毕竟那本该是诛九族的重罪!
“你接了这道先帝遗诏我就告诉你!”
一双大眼在轻笑之中浮现一片狡诈,让人有种奸计得逞般的感觉。
“皇上可是知道?”
两道目光浮现深深的悲哀,还有一丝隐隐的祈求,那可能就是最后的一丝希望。
“不知道;
这道先帝遗诏只有太后和闵王知道在我手中,如今大将军是第三个人!”
李逍遥轻声说道,俊郎的面容始终带着轻笑。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虽然没有太多的死气,却也尽显无边的凄凉,这是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啊!
先帝遗诏本就该有皇帝掌管,如今连那九五之尊也不知道,可想其中还有多大的干系。
一个小小将军岂能插手这般皇家之事,这已经不是纯纯的找死了,那都不如自己拿根绳子吊死来的痛快。
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保管可以,你准备何时取回?”
两道目光再次浮现微微的挣扎。
如果只是暂时保管的话,只要隐藏的极其隐秘,也未必就能走漏风声,自然也造不成太大的危险,这也不是不可行!
“不一定;
我要暂时离开京城,也许几日之后便可回来,也许永远都回不来啦!”
一双大眼依然浮现无比的情景,而且也话语也是说的很是淡然。
“你要离开京城?”
一身金甲猛然站起,那神情间的震撼已是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