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的药臼之中,黑气的惨叫声逐渐减弱,剑修看着那似乎乖巧异常的玉兔,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似乎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刚才硬生生用一根捣药杵,将一只大圣诡异残留的意识给砸了个粉碎,还淬炼成为纯粹的魂质。自己的实力和黑气的力量相近,也就是说,玉兔要对自己下手的话,他同样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要知道,无论是他还是那黑气,都是大圣残魂啊。而凌云看上去不过是古圣,而且还是那种连大圣之路都没有踏上的古圣,什么时候古圣的实力变得这么超标了,竟然连大圣残魂都可以轻易揉捏了?
“你,你是什么人?”看到凌云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剑修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慎重之色,在他看来,凌云就是一个来意不明的绝世大恐怖。
“前辈应该是天意宗的修士吧,不知前辈是否了解现在自己的状态?”凌云对于这位剑修倒是没有什么敌意。
“我现在的状态?”剑修沉默了一下,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些许茫然之色。
在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些许叹息之色。
“裂界,原来如此么……”
在自己陨落之后,自己所在的这片战场竟然会发生这种变化,成为了传说之中的裂界。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裂界,甚至作为大圣的他也曾经不止一次探索过裂界,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成为裂界的一员。
“道友,我有一件事情相询。”剑修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对着凌云说道。
“前辈请讲。”
“我们最后,成功了么?”
天意宗举全纪元之力讨伐纪元末劫,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所在的纪元跨过这绝对的毁灭,踏入新世界之中。
“应该算是,成功了吧,只是代价……在记载之中,整个天意宗所有参与纪元末劫之战的存在,无一回返。”凌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意宗的确成功跨过了纪元末劫,开辟了后天意纪元,但是代价却是整个天意宗都填了进去。在凌云看来,那些踏入纪元末劫战场的修士,都能够称得上英雄之名。
“成功了么,竟然成功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剑修不由得大笑出声,声波横扫四方,甚至让这片战场都不住晃动了起来。
“前辈难道不认为,天意宗能够成功跨过纪元末劫么?”凌云眼中不由得露出了诧异之色。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自然是有信心的,那可是我们天意宗汇聚了整个纪元的力量,就连我这样的存在,也不过是负责战场的一角罢了。这种想法,直到我听见了大帝的怒吼,才出现了动摇。”剑修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悠远,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战场。
要知道,天意宗的那位当世大帝,可是被誉为整个纪元最强大的大帝,那是汇聚了整个纪元最后迸发出的力量而诞生的大帝,就连其他的帝兵之灵,都赞叹纵使自己的主人在世,都不会是这位大帝的对手。
纵使是纪元末劫之中诞生的最强大的怪物,也被那位大帝一次接一次粉碎。对方虽然能够借助纪元末劫的力量不断重生,但是被这位大帝彻底磨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然而,在天意宗逐渐占上风的时候,他却在战场之中听到了那位大帝的怒吼。在那一声怒吼之中,带着太多太多的意味,震惊、错愕、不可置信,还有着些许茫然。
他从未见到过那位大帝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毕竟那位大帝的眼中,从来都只有自信的神色, 纵使知道自己要面对纪元末劫之中最恐怖的存在,也从未有任何畏惧的意味。
能够让那位大帝发出这样的怒吼,绝对是那位大帝碰到了什么不可想象的对手,而那个对手的身份,足以撼动那位大帝的毫不动摇的道心。
而在听到那位大帝的怒吼之后,便有着无数诡异的存在涌入了战场之中,瞬间给天意宗造成了沉重的打击,甚至完全压制住了天意宗刚刚占据的战场优势。
之前那团黑气的本体,就是在大帝怒吼之后出现的怪物。他在大圣之中的实力也不算弱,甚至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斩杀了不止一尊大圣境界的纪元末劫怪物,却依然在这只诡异的面前被逼得险象环生,差点殒命。
他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糟糕的消息,没想到却是一个好消息。天意宗付出的前所未有的巨大代价,终究实现了他们的目标。
“无论是天意宗之前,还是天意宗之后,都从未出现能够跨越两个纪元的时代。天意宗此举,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凌云语气中满是赞叹。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么?我天意宗,的确当得起这样的赞誉!”剑修挺直了脊背,眼中满是对于天意宗的骄傲。
“现在这片战场已经变成了裂界中心,衍生出来的裂界,正在不断地侵蚀着现界,不知前辈可否限制裂界的扩张?”凌云问道。
正常情况下,斩杀裂界之主就能阻止裂界的扩张,但是凌云并不想要对他动用这种手段。
“我已经是过去时代的亡灵,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个时代。只可惜,我并不是这片裂界的裂界之主,无法终止裂界的扩张。真正的裂界之主,在这里!”剑修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随着剑修这一指,他的身躯缓缓变得透明了起来,可以看到,在他的胸膛之中,有着一团正在散发着光芒的金色光团。
在这团光芒显现的瞬间,一股无比恐怖的力量骤然从剑修的身体之中爆发而出。剑修发出一声闷哼,这团光芒缓缓地脱离了他的身躯,其散发出来的强大威能,甚至让这片战场的空间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这才是,真正的裂界之主!”在光芒脱离了自己的身躯之后,剑修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无比虚弱了起来,似乎随时有消散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