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带着他稳稳落在地上。刘汉云睁开眼，看到林白玉平静的面容。
\"精神攻击比想象的强。\"林白玉说，\"你需要更强的防护。\"
刘汉云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我以为我要死了...\"
\"不会死。\"林白玉将他放下，\"但会受点小伤。现在不是受伤的时候。\"
刘汉云勉强站起身，感到后背被碎石硌得生疼。他抬头望向饕餮，那怪物已经转过身来，数十张人脸同时对准他们，发出无声的尖啸。
\"小心！\"林白玉一把拉开刘汉云。下一秒，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突然爆裂，碎石和钢筋如雨点般飞溅。
两人退到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刘汉云揉着太阳穴：\"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林白玉指向饕餮：\"它身上那些人脸都有精神攻击能力，直视或接触都会被影响。\"
\"原来如此...\"刘汉云苦笑，\"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灵气可以用于攻击，也能用于防御。\"林白玉说着，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刘汉云困惑地看着他：\"你这是要...？\"
林白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石头抛向空中，然后纵身一跃。在达到最高点即将下落时，他的脚尖精准地点在石块上，借力再次腾空。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地心引力对他无效。
刘汉云瞪大眼睛：\"这...我好像无意中做到过！\"
\"灵气可以改变物体的重量和惯性，理论上你能在空中无限借力。\"林白玉落回地面，\"关键在于控制。\"
刘汉云试着模仿林白玉的动作，捡起一块小石头抛起，然后跳起。第一次尝试时他完全错过了石块，狼狈地摔在地上。第二次，他的脚尖勉强碰到了石块，但力度控制不当，石块飞了出去。
\"别急。\"林白玉说，\"感受灵气的流动，让它成为你身体的延伸。\"
第三次尝试，刘汉云闭上眼睛，专注于体内那股温暖的能量。当他跳起时，灵气自然地流向双脚。这一次，他的脚尖轻触石块，感到一股反作用力将他再次托起。虽然只持续了短短一秒，但那种感觉令人振奋。
\"我做到了！\"他兴奋地喊道。
林白玉点点头：\"现在，我们上去。\"
两人再次接近饕餮。这次刘汉云将灵气均匀分布在全身，特别是头部周围形成一层保护罩。当那些人脸转向他们时，虽然仍有不适，但已经可以忍受。
他们找到一处倒塌的广告牌，借力跃上饕餮的后背。怪物的皮肤粗糙如砂纸，上面布满了蠕动的肉瘤和扭曲的人脸。刘汉云强忍恶心，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
\"它好像察觉不到我们？\"刘汉云小声问。
林白玉点头：\"只要消除灵气波动，它对我们就如同瞎子。体积大也有缺点。\"
当他们爬到饕餮的颈部时，刘汉云停下喘息。近距离观察，怪物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像是...人脸？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现在怎么办？\"林白玉问，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刘汉云盯着饕餮粗壮的脖子：\"砍掉它的头。不管它是什么东西，脑袋掉了总活不了。\"
\"是这样吗？\"林白玉歪着头，表情天真得像个孩子。
\"一定是的。\"刘汉云坚定地说。
林白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
两人在饕餮颈部寻找合适的位置。刘汉云抽出菜刀，比划了一下，沮丧地发现这武器对如此巨大的怪物来说简直像牙签。
\"我砍不断它的脖子。\"他承认道。
林白玉诚实地回答：\"不能。\"
刘汉云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我和你一起呢？我们有没有办法砍断它的头？\"
\"自然有啊。\"林白玉毫不犹豫地回答。
刘汉云眼睛一亮：\"什么方法？\"
林白玉双手一摊：\"我不知道啊。\"
\"什么？\"刘汉云差点从怪物背上滑下去，\"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吗？\"
\"我说的是'有办法'，但没说我知道是什么办法。\"林白玉一脸无辜，\"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的。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刘汉云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掐死同伴的冲动。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饕餮颈部的皮肤在某处特别薄，隐约能看到下面跳动的血管。
\"等等...我有个主意。\"他指向那个位置，\"那里的防御最弱。如果我们能集中攻击一点...\"
林白玉凑近观察：\"确实。但你的刀还是太短。\"
\"不一定用刀。\"刘汉云眼中闪过灵光，\"灵气可以外放形成刀刃，对吧？\"
\"理论上可以。\"林白玉点头，\"但需要极强的控制力。\"
刘汉云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灵气流动。他将能量引导至右手，想象它们凝聚成锋利的刀刃。起初，灵气只是在他掌心形成一团模糊的光晕，但随着不断尝试，那光晕逐渐拉长，形成一把约三十厘米长的光刃。
\"成功了！\"他惊喜地看着手中的\"武器\"。
林白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但还不够长。\"
\"如果我们两个的灵气合在一起呢？\"刘汉云提议，\"我把灵气传给你，你来发动攻击。\"
林白玉思考片刻：\"可以试试。但灵气传输很危险，稍有差池会伤到双方经脉。\"
\"没时间顾虑了。\"刘汉云坚定地说，\"告诉我怎么做。\"
在林白玉的指导下，刘汉云将右手贴在他后背的灵台穴上，缓缓输送灵气。起初，能量流动不畅，两人都感到一阵刺痛。但随着调整，灵气开始顺畅地流入林白玉体内。
林白玉的双手逐渐被耀眼的白色光芒包围，那光芒延伸成一把近两米长的光剑。他转向饕餮的颈部弱点，举起武器。
\"准备好了吗？\"他问。
刘汉云点头，加大灵气输出：\"一击必杀！\"
就在林白玉即将挥剑的瞬间，饕餮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数百张人脸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刘汉云感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穿透防护，眼前一黑，灵气连接中断了。
\"不好！\"他勉强抓住怪物皮肤上的褶皱才没被甩下去。林白玉的光剑已经消散，正单膝跪地抵抗精神攻击。
饕餮似乎终于意识到背上的威胁，开始疯狂扭动身体，试图甩掉他们。远处，刘汉云看到一群幸存者正惊恐地观望，其中包括那个红衣小女孩。
\"不能失败...\"他咬牙爬向林白玉，\"再来一次！这次我会撑住！\"
林白玉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确定？可能会死。\"
\"与其活在恐惧中，不如拼死一搏！\"刘汉云吼道，再次将手贴向林白玉后背。
灵气重新连接，比上次更加顺畅。林白玉手中的光剑再次成形，这次更加凝实，几乎如同实体。饕餮的尖啸声越来越大，刘汉云感到鼻子流出温热的液体，视线开始模糊，但他死死坚持着。
\"现在！\"他嘶吼着。
林白玉挥动光剑，一道耀眼的白光划过饕餮颈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然后，怪物的头颅缓缓滑落，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刘汉云和林白玉在最后一刻跳开，落在不远处的废墟上。刘汉云瘫倒在地，浑身脱力，但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
\"我们...做到了...\"他喘息着说。
林白玉站在他身旁，望着逐渐消散的怪物尸体，轻声道：\"是的，我们做到了。\"
远处，幸存者们发出欢呼声。那个红衣小女孩向他们跑来，手里拿着一朵从废墟中捡来的野花。
刘汉云勉强坐起身，接过花朵，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已经毁灭，但只要还有人愿意战斗，希望就永远不会消失。
他看向林白玉，后者正望着远方，眼神深邃如星空。\"你到底是谁？\"刘汉云忍不住问。
林白玉转过头，露出神秘的微笑：\"一个普通学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