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中心转悠了一圈，晚间回到旅店。
刘志远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递给他，“书记，这是我今天做的记录，”
陈最看了他一眼，今天他确实一直在记录，也不知道记了些什么。
凌霄接过这个小本子，“你要回学校吗？”
“我已经毕业了，宿舍早就退了，现在是自己租住的房子，”
“我房间还有一张床...”
凌霄开的房是两张床，还有一张床空着。
刘志远笑笑，往陈最的房间看了一眼，开口道：“那就麻烦了，”
跟着凌霄走进房间，他不着痕迹的开始套话。
“大哥，你跟在书记身边多久了？”
凌霄整理了一下空床铺上的衣服，“喊我名字就行，不用喊大哥，”
“哦，凌大哥，”
刘志远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呢，”
凌霄随后答道：“五六年吧，”
“哦，”
五六年，那就不是秘书，看来真的是保镖。
凌霄好像也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了，不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反而问道：“你家里人...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话题，刘志远脸上再也没了笑意，寡淡平静的说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恰好，我就是那个不受喜爱的孩子罢了....”
想到那个被夫妻俩宠坏的大哥，他冷笑，“嗤，其实也挺好的，被他们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
反倒是他，被他们所不喜，小时候跟在爷爷奶奶身边养大。
两个老人走了之后，回到那个家，吃的最少，干的最多，甚至还要当那个废物的出气筒。
呵呵。
如果不是村里那些心善的人家给了他一口饭吃，他早就死了。
他们这般对他，还想让自己帮衬那个废物。
嗤，怎么可能呢。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哪家人有什么牵扯，”
“只想完成自己的目标，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凌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怕有些人不好摆脱哦...”
刘志远幽幽一笑：“不会的，”
“那对夫妻把那个三十多岁的废物，当成皇太子，嗤，他们找我一次，那完蛋玩意就得挨一次揍...我找的人，都是往死了揍的，他们害怕，不敢随便来找我。”
“这次....嗤，也是时间太长了，忘了疼....才敢来找我要钱，”
他冲凌霄挑了挑眉，“再重重揍一次就行了，”
凌霄笑了笑，“你也挺不容易的....”
“嗐，小时候是不容易，”
刘志远眼神恍然，想起小时候那些挨饿受冻的日子，真的是好难啊。
“但是现在....我觉得挺爽的，他们给那个废物买一次工作，我搞黄一次，相一次亲我搅合一次，呵....他们这辈子只能在泥潭里待着，好好的仰望着我，”
头顶的灯光照进他眼底，隐约能看见细碎的戾气。
凌霄看着他，一时有些怔愣。
刘志远笑着看向他，“怎么，你也觉得我不孝？”
凌霄摇头，“没有，”
他双手枕在脑后，说了一句，“书记曾说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刘志远的嘴角慢慢勾起，“书记还真是个，很有哲理的人啊。”
这话说的，也戳中了他的心。
比那些‘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能这么不孝啊’、等...
让人恶心人的话，强太多了。
他喜欢这句话。
让他听了心中愉悦。
刘志远更想跟在这个人身边了。
慕容聿珩。
聿书千卷墨，珩佩一身清。
他坚持了那么久，都没有去接触其他人，就是想跟一个‘明主’，要不然岂非白白坚持这么多年。
凌霄：“那当然，我们家三爷，那可是....呃...”
刘志远扭头看向他，“可是什么？”
“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是吗...”
刘志远勾了勾唇。
凌霄拉了拉被子，侧躺在床上，为免自己再说错话，直接闭眼睡觉。
隔壁房间的陈最正在翻阅刘志远今天记录的东西。
很全面，不仅把看到的记录下来，还有他今日说的话，也都在上面。
还自作聪明的写了几句他自己的见解。
陈最轻声笑笑，把本子搁置在一边，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
次日晨起，三人走出旅店吃早饭。
刘志远带的路，来的是学校的侧门一个很小的店。
他起身去买包子和茶叶蛋，来到小桌子前，笑着对两人说：“在学校这几年，只要能出门，早饭我都是在这里吃的，李爷爷李奶奶手艺好，爱干净...准备的菜也都很新鲜....”
“两位尝尝，合不合口味，哦对，还有这里的腌萝卜，很爽口....”
凌霄先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点头道：“可以...”
陈最的目光落在小店门口的牌子上。
刘志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解释道：“李爷爷李奶奶是军属...他们的儿子是抗战牺牲的，”
“我们学校的老师提过一句，”
他拿起一个包子，“有心的就自发来光顾了，再加上他们做的也好吃，来的人越来越多...”
陈最点了点头，剥了一个鸡蛋吃了起来。
刘志远看着他，问道：“今天您想去哪逛逛？”
“昨天没逛的地方，今天再转转，”
凌霄开口道：“我想去出租车那边问问，能不能租一辆车，”
“算了...”陈最摇了摇头。
“今天我们坐公交车...”
刘志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凌霄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
他本来想说公交车有些拥挤，他应该不习惯。
但想到他昨天说的话，还是闭上了嘴，有些事，亲身经历过，才能更好的治理。
吃过早饭，陈最又在桌面上放了几张钱，起身离去。
“我付过钱了，”
陈最轻嗯，“照顾一下老人家....”
刘志远看着他，眼底闪过些什么，抬脚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