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日弥撒在一片祥和的圣体礼中结束了,人群也在教堂钟声的祝福中缓缓散去。
约瑟夫大主教不能马上离开,他一直站在主席台上接受着信徒和神职人员们的赞美和朝拜,同时也会毫不吝惜的送上祝福。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和谐安详,只有极少数几位站在约瑟夫大主教身边的神职人员的目光深处,会时不时闪过一丝焦虑。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仪式终于完全结束,略显疲惫的约瑟夫大主教在一众神职人员的簇拥下返回了内堂。
“亨利主教他怎么样了?”刚刚转进回廊,约瑟夫大主教就开口问道。
“约瑟夫阁下,亨利主教的情况非常不好!医生说,他的症状很像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剧毒!”
“居然是中毒了?!”约瑟夫大主教大惊失色:“有没有通知警察?”
“还没有,十五分钟前我才刚刚跟大夫通过电话,他现在还并不能完全确定亨利主教是中毒,所以…”
“你做得很好!对了,所有教区长、副主教、辅理主教和本堂神父、执事长们都通知到了没有?”
“通知到了,大教堂的人都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您了,其他教区的兄弟们也是刚刚才完成了主日弥撒,正在全速赶来。
我也提醒过大家了,请大家暂时封锁关于亨利主教的消息。”
“很好!你做得很好!”约瑟夫大主教点了点头:“这样,你不要参加会议了,你现在马上赶去医院守着,亨利主教那边有任何进展都要立即通知我!
先不要通知警察,等我这边会议结束,如果还没有查明病因,又或者已经确定亨利主教确实是中了毒,我会亲自致电警察局,请他们派最优秀的探员过来调查此次事件。
对了,把亨利主教的房间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好的!”与约瑟夫大主教对话的副主教点了点头,立即离开了队列,穿过了一道小门向大教堂外而去。
约瑟夫大主教则是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向大教堂的主教办公室走去。
“约瑟夫阁下…”
“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间,去去就来,你们先去会议室吧。”
“是!”
“需要我陪您去吗?”一名主教秘书站出来问道。
“不用了,我去亨利主教的办公室,我有那儿的钥匙。”
“好的,我们在会议室等您。”
“嗯…”
约瑟夫大主看了一眼这名主教秘书,带着两名护卫匆匆离开了。
转过两个弯就是主教办公室,一名护卫开门进入办公室确定安全后,出来冲着约瑟夫大主教点了点头。
约瑟夫大主教进入办公室,护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并守在了门边。
约瑟夫大主教拿出一台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刚才收到消息,医生说亨利疑似是中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给我的药物有问题吧?!”
“不可能,我给你的药物绝对没有问题!
那是m国情报局最新研究出来的药物,人服用了后只会重度昏迷,症状很像是心脏病发作,不可能查出来有中毒症状的。
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是什么人?!”
“是亨利的一个副主教,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医生确实只是怀疑亨利中了毒,他也并不能完全确定…你真的确定你给我的药物没有问题吗?又或者,是不是我下的剂量有些大了?”
“你是按我告诉你的剂量下的吗?”
“那当然!”
“我确定没问题!疑似中毒…也许是医生没见过这种情况…再看看吧。
你先不要去管那边,他们即便确定了亨利昏迷是药物导致的,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我们身上,更不敢随便怀疑你。
你只要拖一拖就行了,只要过了明晚,一切就都好办了。”
“好吧,我听你的,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这边一切正常,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跟你沟通的…对了,佛子天那伙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应该没什么动静”,约瑟夫摇了摇头:“我之前一直在忙着主持主日弥撒,现在又要马上去开会,安抚其他人的情绪,接手亨利掌管的事务,暂时还没有机会听取那些人的汇报。”
“嗯,完事后尽快听一听汇报吧。说实话,我很担心那些人!”
“知道了,你不用太担心的。
如果那伙人离开了住处,他们会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我的,没有通知就说明他们仍然在那栋小楼里,并没有离开。”
“嗯,还是要更加小心一点,今天晚上你安排几个人住到他们附近的民房里去,就以布道的名义过去。
一定要确定他们的动向,要确保他们这两天不要搞出什么意外来!”
“好的,知道了。”
约瑟夫大主教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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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私人医院病房
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的亨利主教摘下了耳机;
他的眼神很可怕,震惊、痛苦、伤心、怨恨、痛心等一系列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了熊熊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亨利主教扭头看向坤记,咬牙切齿的小声问道。
坤记将抵在亨利大主教脖子上的匕首放了下来,看了看身后的王招娣,他完全听不懂亨利主教究竟说了些什么。
王招娣也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被他挟持的主教秘书和主治医生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被亨利主教挥手打断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低下了头,瞄了一眼坤记和王招娣。
“亨利主教,你先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总之我们不会害你,想害你的是其他人”,王招娣的声音还是软软糯糯的,听着像个小女孩。
“我想,您刚才听到的已经说明了一切,究竟是谁在害您,您现在应该也很清楚了。”
“是的,那个声音我实在是太熟悉了!”亨利主教痛苦的捂住了脸:“可是,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当他是最好的朋友,最慈祥的长者…”
“停!亨利主教,请不要再说下去了!”王招娣打断了亨利主教。
“不要紧的…”亨利主教摇了摇头:“这个主教秘书是我侄子,自从西蒙内失踪后,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于是便把他调过来当了我的秘书。
这孩子是我带大的,跟我的儿子没有任何区别;
马可医生也是我多年的挚友,他们是绝不可能害我的…”
“是么?刚才那个人,你不也一直当他是最好的朋友、最慈祥的长者么?”
“……!”
亨利主教浑身剧震,眼眶瞬间红了,但他却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王招娣。
“好了,该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亨利主教,想听听我们的建议么?”
“好!请说!”亨利主教紧咬着牙关,用力点了点头。
“亨利主教,您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一旦那些人发现你洞悉了他们的阴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包括所有知情人在内,都会非常危险!”
王招娣看了一眼主教秘书和主治医生,主教秘书和主治医生头低得更低了。
“因此,您此刻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继续装出生命垂危的样子,最好让这位医生给您用一点药,让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这样一来,他们他们派人过来试探,也发现不了了。”
“只能这样吗?”
“只能这样!”王招娣点了点头。
“那然后呢?我总不能一直假装昏迷,任由他们在外面为非作歹!…我的上帝啊,我在这里昏迷不醒,整个教区的权力都会被他窃取!…
不!我的意思不是说担心他窃取教区的权利,我是担心…”
“您是担心他会做出伤害信徒们的事,对不对?”
“是的,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那您可以把心放下来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教区也不是信徒们,这一点您可以完全放心。”
“那我要装到什么时候?”
“三天,最多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您一定要尽一切努力骗过他们的眼睛,让他们认为您是中了剧毒生命垂危,而且状态越来越差就行。
如果能让这位医生想想办法,让您一直保持在被抢救的状态,就能把您与那些人隔绝开来了;
还可以多叫一些神职人员或者信徒到医院里来陪护,这样就更安全了。
至于那些人,我们会去对付的。”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您能帮上的最大的忙,就是好好活着,挺过这三天!
如果我们赢了,您也就安全了,您安全了,教区和信徒们同样也会安全的;
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就只有您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到时候您很可能就要孤军奋战了。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一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您刚才说的那个西蒙内,也是他们安插在您身边的奸细,您的一举一动,西蒙内都会汇报给他。
像这样的人,肯定不止西蒙内一个!
还有就是,在这三天内,千万不要向梵蒂冈寻求任何帮助,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就在这时,早已走到窗边观察外界情况的坤记突然对王招娣招了招手。
“主教阁下,他们的人已经来了,我们得离开了,接下来就要靠您自己了,祝您能幸运的躲过这一劫!”
王招娣说完冲坤记点了点头,坤记轻轻推开了窗,一个闪身翻了出去;王招娣冲着亨利主教鞠了一躬,也要翻窗而出。
“孩子,告诉我,你们是谁?我要为你们祈祷!”
“谢谢您主教阁下,请为日内瓦祈祷吧!”戴着头套的王招娣笑了笑,灵巧地翻出了窗外。
“亨利阁下!…”主治医生知道情况紧急,见亨利主教仍在望着窗口发呆,赶紧提醒了一句。
亨利主教终于回过神来:“马可,我能相信你吗?!”
“能!我用我的姓氏和我的孩子向您起誓!”主治医生毫不犹豫的用力点了点头。
“那好,照他们的话做吧。不过,如果有可能,请让我保留一丝意识,我要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都在我身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好的,我尽力!您快躺下吧,我去拿药!”马可医生深吸一口气,打开病房门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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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一支豪华车队停在了日内瓦自由港大门口,两名安保人员立即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