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老夫人？”常嬷嬷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向妈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你娘就没大过肚子？你娘就没吐得死去活来过？”
我们大娘子怀着公爷的骨肉，辛苦得很，轮得到你这个老贱人在这屋里说三道四！”
向妈妈被骂得愣住了，她没想到常嬷嬷竟然如此泼辣。
反应过来后，她气得脸色涨红：“你……你敢骂我？我是替老夫人传话的，你骂我，就是骂老夫人！”
“我骂的就是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常嬷嬷毫不示弱，声音提高了八度，“高门显贵的大娘子、诰命夫人，我见得多了，人家哪个不是体恤晚辈？
就你家康姨妈，拿着长辈的架子，天天来折腾一个孕妇，真是不知廉耻！”
她一把推开向妈妈：“快给我滚！再敢在这里啰嗦，我就打断你的腿！”
向妈妈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又气又怕，不敢再和常嬷嬷争辩，转身就往荣安堂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老夫人！常嬷嬷打人！常嬷嬷骂我！”
常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敢在这里撒野！”
澄园后院嘉禧居，明兰被外面的争吵声惊动了。
她扶着翠微的手走出来，正好看到常嬷嬷叉着腰站在院门口，脸色铁青。
“嬷嬷，怎么了？”明兰轻声问道。
常嬷嬷转过身，看到明兰，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大娘子，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在这里乱嚼舌根。”
您别管，回屋歇着去，有我在，没人敢来打扰你。
明兰知道，常嬷嬷这是为了她出头。
她心中感动，拉着常嬷嬷的手说道：“嬷嬷，谢谢你。”
只是康姨妈和婆婆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常嬷嬷拍了拍她的手，“她们若是讲道理，就不该逼着你一个孕妇来回折腾。”
若是不讲道理，咱们也不用怕她们！
烨哥在外面打仗，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咱们顾府还怕了她们不成？
荣安堂内，向妈妈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把常嬷嬷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康王氏闻言，气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一个奶嬷嬷，也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小秦氏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随即又装作惋惜的样子：“康夫人，你消消气。”
这常嬷嬷是烨哥的奶母，从小看着烨哥长大，烨哥对她十分敬重，所以她在府中才敢如此放肆。
“敬重又如何？”
康王氏怒道，“她不过是个奴才，我是主子，她竟敢骂我？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她便站起身，大步向嘉禧居的前厅走去。
小秦氏连忙跟上，心中暗喜：来得正好，让康王氏和常嬷嬷斗起来，她坐收渔翁之利，正好可以趁机打压明兰。
到了嘉禧居客厅门口，康王氏看到常嬷嬷正站在院门口，双手叉腰，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她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常嬷嬷骂道：“你这个老泼妇！竟敢骂我？今日我定要撕烂你的嘴！”
常嬷嬷冷笑一声：“你敢！我告诉你康王氏，这里是顾府，不是你康家，容不得你撒野！
我们大娘子怀着身孕，你三天两头来折腾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找上门来了！”
“我折腾她怎么了？”康王氏双手叉腰，嚣张地说道，“她是我的晚辈，我召唤她，她就该过来伺候我！”
倒是你，一个奴才，也敢管主子的事，真是不知死活！
“晚辈？”常嬷嬷嗤笑一声，“你也配当长辈？圣贤说母慈子孝，是要母慈，子才孝！
你看看你，自私刻薄，善妒成性，当初把自己的庶子逼得走投无路，如今又来欺负我们大娘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上前一步，声音洪亮：“我们敬着你，是给盛家面子，给你那妹妹王大娘子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真拿自己当盘菜！
你们康家不过是盛家的亲家，跟咱们顾家隔着十万八千里，也敢来这里摆谱充长辈？
我告诉你，我们顾府的长辈，是公爷的母亲，是盛老太太，轮不到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康王氏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常嬷嬷竟然如此了解她的底细，还敢当众揭她的短。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常嬷嬷：“你……你……”
“我什么我？”常嬷嬷毫不留情，继续骂道，“人家都知道侯府大娘子有了身孕，不方便打扰，就连盛老太太和王大娘子，都很少来叨扰。
可你倒好，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不是来占小便宜，就是来挑拨离间，我看你就是来打秋风的！
这么喜欢折腾，论关系你和燕王妃倒是更亲近，有胆子你倒是去燕王府折腾一下试试？”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秦氏，眼神带着讥讽：“还有秦大娘子，你作为顾府的正经长辈，不仅不劝阻，反而纵容这个外人来折腾自己的儿媳妇，你安的是什么心？
若是我们大娘子腹中的孩子有什么好歹，你担得起责任吗？
你拍过来的那个向婆子，那三两重的骨头，赔得起公爷的嫡子嫡女吗？”
小秦氏被骂得脸上火辣辣的，想要反驳，却被常嬷嬷的气势震慑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常嬷嬷竟然如此泼辣，不仅骂了康王氏，还连带着她一起骂了。
“哎呀哎呀，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把这个老泼妇拉下去！”康王氏气急败坏地对着身边的丫鬟喊道。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常嬷嬷是公爷的奶母，在府中地位特殊，她们哪里敢动手？
常嬷嬷见状，冷笑一声：“怎么？想动手？我告诉你们，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开封府告你们谋害公爷的亲眷！”
说着，她又转向康王氏：“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滚出顾府，从此以后不要再踏进来一步！
若是再敢来骚扰我们大娘子，我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康王氏被骂得毫无招架之力，看着常嬷嬷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畏惧。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常嬷嬷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她脚下一滑，不小心崴了脚，疼得她龇牙咧嘴，差点摔倒。
康王氏身边的丫鬟连忙扶住她：“夫人，您没事吧？”
康王氏疼得脸色发白，指着常嬷嬷，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给我等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常嬷嬷双手叉腰，大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有本事你就去告我，我正好让开封府的大人评评理，看看是谁在理！”
小秦氏见康王氏崴了脚，知道再闹下去也讨不到好处，连忙上前打圆场：“康夫人，算了算了，常嬷嬷也是护主心切，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咱们先回去，你的脚崴了，得赶紧找太医看看。”
说着，她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扶着康王氏离开了。
康王氏一边走，一边回头骂道：“老泼妇！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报仇！”
常嬷嬷站在院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冷哼一声：“想报仇？我等着你！看谁能笑到最后！”
直到康王氏和小秦氏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常嬷嬷才转身回到嘉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