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陈教授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往后倒。
要不是旁边俩学生眼疾手快托住,他差点一头栽进底下那黑洞里。
“教授!教授您醒醒!醒醒啊——”
“陈老师!老胡!快救人!”
“老师晕了!老师也晕了!”
还没等陈教授缓过来,郝爱国腿一软,扑通一声也栽倒在地。
好在他离中间近,要是在边上,没人扶,指不定直接掉下去喂妖了。
“老师!老师又倒了!”
“快快快!掐人中!喂水!老胡!王哥!快来帮忙!”
整个平台炸了锅,鸡飞狗跳,连老胡和王胖子都被这阵仗整懵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掐人中、泼冷水、掏风油精往太阳穴抹,忙活了半晌,才算把俩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俩老头傻站在原地,眼珠子都不带转的,直勾勾盯着那口空棺材的位置,跟被抽了魂似的,谁喊他们都没反应。
嘴里就俩词儿反复嘀咕:“没了……全没了……啥都没了……”
“不可能啊……怎么就没了?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看着这俩糟老头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谁心里都不落忍。
可东西真没了,哭也哭不回来,闹也没用。
雪莉杨却悄悄把老胡和王胖子拽到一边,压低了嗓子,脸色沉得像块铁:“进洞前,胖子你单独溜出去过一回,干啥去了?”
王胖子脸一板,眼睛一瞪:“你这话啥意思?怀疑是我偷的?我有那本事把那玩意儿搬走?我抬得动一口棺材吗?”
“旁人当然不行,”雪莉杨眯起眼,话里带刺,“可你们俩?啧,真说不准。”
老胡眉头一皱,心猛一沉:她真知道什么了?不对啊,这事儿压根没跟外人提过。
难不成……这胖子嘴没把门,漏了风?
虽说往后三人是铁三角,可眼下刚搭伙,你小子急啥?这么快就把底裤都亮给人家了?
老胡盯着王胖子,眼神像在审贼。
雪莉杨摆摆手:“他啥都没说。
但你们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她目光扫过两人腰间鼓鼓囊囊的布包,轻笑一声:“进山前我清点过物资,数得明明白白。
这一路,你们俩掏出来的东西,加起来翻了三倍都不止。”
“所以你偷看我们?”老胡黑着脸,咬牙挤出一句。
“老胡,要不咱现在就剁了她?”王胖子咧嘴一笑,手往背后一抽,寒光一闪,大刀直接架肩上,嗓门亮得跟唱大戏似的,直直盯着雪莉杨,“灭口这事儿,咱熟!”
雪莉杨头皮一炸,连退两步,背贴墙,嗓音都变调了:“别!我没跟别人说!真没说!”
她真怕了。
这地方荒山野岭,抬头是沙,低头是土,除了他们仨,就剩俩老教授和几个半大孩子,连个会打架的都没有。
老胡和王胖子这俩人,真要动手,一晚上能弄出十具尸体,回头往沙漠里一埋,神仙都查不出名堂。
“行了!”老胡冷着脸,一把拽住王胖子手腕,“东西不是我们拿的。
你找的啥,我们也知道。
但实话告诉你——你要的东西,压根就不在这儿!”
雪莉杨猛地抬头:“你知道?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是不是——”
—
义庄。
宫新年推开门,脚没跨进去,先喊了一声:“蓉蓉?”
屋里静得像坟地。
九叔的房门大敞着,床单没叠,茶杯干了三天。
一休大师那边,连佛珠都积了灰。
可义庄里还关着三只小鬼、一个刚捉来的冤魂,没看守?开什么玩笑!
“老爷您回来啦!”一个小丫头蹦着跳着扑过来,笑脸跟朵花似的,“您可算回了!再不回来,我都要饿成干尸啦!咱以后出门能带我吗?”
“行行行,改天,改天啊。”宫新年敷衍点头,心沉得厉害,“九叔呢?咋一个人没留?”
“哎哟,差点忘了!”蓉蓉一拍脑门,吐了吐舌头,“九叔走前那几天,跟哲姑姑一块儿出门了,说是要去报仇。
后来回来一趟,留下话,说您一回来,立马给他打电话——出大事了!”
宫新年眼皮一跳:大本营出事了?
可以九叔的能耐,啥玩意儿能让他连夜跑路还求援?
他抬眼望天,阳光刺眼,可他双眸忽地一亮,金光一闪,竟压得日头都暗了几分。
目光一转,东北角,天边猛地腾起一股黑烟——又粗又猛,像烧了地狱的烟囱,里面血丝乱窜,乌气翻滚,腥臭味儿隔着几百米都能闻见。
“我滴妈……这哪是阴气,这是鬼界开联席会议吧?”
宫新年头皮炸了。
这股子煞气,他打娘胎出来头一回见,比他妈十八层地狱还瘆人。
“肯定是他俩冲那去了……”
他转身一把搂住蓉蓉肩膀:“听好了,别动义庄的坛子,别放鬼出来,别吃冷饭,别开灯,别——”
“老爷您放一百个心!”蓉蓉拍着胸脯,“九叔临走前都交代三遍了,我都背下来啦!”
“那就好。”宫新年弹指,飞剑嗡鸣一声破空而出,“在家等我,回来带你吃烧烤。”
“嗯嗯!”蓉蓉猛点头,小手挥得像挥小旗子。
“走了!”
他脚尖一点,飞剑划出一道闪电,眨眼消失在天边。
阴气这么冲,九叔怕是压不住。
宫新年不敢停,一眨眼,几十公里甩在身后。
还没落地,他就感应到九叔的气息了——就在那片黑雾边缘,气息断断续续,像风中残烛。
他没急着冲下去,反倒绕着那团黑气转了三圈。
这一转,他整个人都僵在半空。
……卧槽。
这片地方足足横跨了几百里地,一眼望过去,跟被鬼掀了天似的。
谁还用猜?这地儿底下肯定埋着大事——几百里范围内,得有多少村子?有没有镇子?人呢?全都跑没影了?还是……压根没来得及跑?
要是没跑成,这得死多少人?数都数不清了吧!
宫新年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扎进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气里。
几分钟后,他黑着脸出来了,嘴角绷得跟冻住的铁条一样,脸色阴得能拧出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