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还是选择赴约。
人之将死，难免让人共情。
“陈宇，真的是你。
能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我做梦都想见到你。
只是我的样子，应该很丑吧？”
柳飘飘深情地看着陈宇，眼神拉丝。
陈宇冷咳一声，“谢谢。
.......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真话还是假话？”
“我还是比较喜欢听假话。”
“过得非常好，非常开心，所以现在过得一塌糊涂。”
柳飘飘嘴角一丝抽搐，仿佛受了无数的委屈，“陈宇，你希望我过得好，还是不好啊？”
“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吧，我比较喜欢听真话。”
“希望过得不好，最好是嫁了个花心的男人，然后负债一大堆，一辈子在还债中度过。”
“你可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谁让你先前拒绝我的。”
陈宇没有说谎，得不到的，谁都想毁掉。
就算陈宇再善良，也不希望柳飘飘过得好。
只是，这种诅咒，在经历时间冲刷后，会变淡，直到全部消失。
柳飘飘嘴角一笑，“诚然，如你所愿。我过得并不好。
嫁了一个花心的男人，虽然于德对我很好，但我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所以我离婚了，也背负了一身的债。
我的病，应该就是这身债吧。”
“看开点，病的话，总归是会好的。”
“不会好了。
医生说要一百万才能治好，但我没那么多钱。”
“一百万吗？
真可惜，我也束手无策，没办法帮到你的忙。”
柳飘飘眼神微厌恶，转眼又变得拉丝，“怎么会？
陈宇，你身上的这身衣服，价值都有五万吧？
这么大的老板，难道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吗？
还是说，你就是故意敷衍我的。”
陈宇实话实说，“并没有敷衍你，事实上，我是一个逾期的人，先前我在网上借款一百万逾期了，记录都还在。”
陈宇将网贷逾期的记录给柳飘飘看，这是货真价实的记录。
陈宇本可以告知柳飘飘，他已经还完债，而且还存有五十万，但安全起见，他决定还是骗一骗柳飘飘，毕竟多年未见，谁都无法保证面前人是人是鬼。
柳飘飘不可置信地看着记录，“真的假的？
陈宇，你该不会故意借出五万块钱，就为了买身富贵衣服，以此来钓凯子吧？
现在网上很多这样的人。”
陈宇点头示意，“不然呢？
我又没什么本事。
你也看到了，我连车都没有，怎么可能花钱买五万的衣服？
买辆车不香吗？
事实上，我混得挺差劲的，今天刚被辞退，现在是个无业游民，而且还负债累累。
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想我能帮到你的，兴许就是帮你想办法借网贷，如果能借一百万网贷，你的病就能治了。
至于负债，慢慢还呗。
要是当初你答应我，或许我们能有个小家，过个平淡的生活。
可惜没有如果，生命真是跟我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说起来，人生也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事情。”
陈宇淡笑，他故意哭惨，也是为了让柳飘飘不会有心理落差。
毕竟，如果自己混得很好，柳飘飘却一副要死的样子，这种情况换作谁都接受不了。
“陈宇，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最真实的你。
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柳飘飘弯眼微笑，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比大学更加吸引人。
陈宇长叹一口气，仿佛在哀怨人生的操蛋，“我说的都是真的，童叟无欺。
要不是你病重，我想我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人生嘛，看上去大家光鲜亮丽的，谁知道背地里有多少债啊！
其实每个人都有病，一些心病。
相对于其他人，飘飘，你是幸运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你，不过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人嘛，始终要向前看。
我想你可以借网贷，先把病治好。”
陈宇宽慰着柳飘飘，他确信，自己的言语不会刺激到这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借网贷，治病？
喜欢你？
陈宇，你满脑子在想什么垃圾东西？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社会的渣滓吗？
像你这种废物，永远也不会知道强者的生活有多潇洒。
我最庆幸的就是当初没有因为你长得帅而喜欢你。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家伙混得这么垃圾。
亏我还以为你会混出些名堂呢！
如今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陈宇，你就是个废物！”
柳飘飘一脸嫌弃。
鄙夷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
当她确信陈宇并没有钱的时候，她再也压制不住怒火。
柳飘飘嘲笑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会幻想陈宇是个有钱的凯子。
真是一个滑稽的玩笑！
一定是宋思远那个傻狗谎报军情！
大学毕业的时候，陈宇连面试的西装都买不起，工作都找不到。
而且听说陈宇这傻子居然学人去开滴滴。
最后，电动汽车因为自燃，损失了一大笔钱。
像他这么背的人，怎么可能在短期内赚到钱？
更重要的，陈宇逾期的记录真真切切！
综上，柳飘飘确信，陈宇就是个没钱，生活一塌糊涂的烂屌丝。
“陈宇，你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你吧？
你没钱，我喜欢你个屌啊！
你当自己是毛爷爷吗，谁都要喜欢你！
你要是有钱，老娘还能喜欢一下你。
关键你没钱！
没钱还学别人去骗人，你真是一个垃圾。
认识你，简直是我的耻辱！
我要把你的丑陋事迹告诉于德。
像你这种废物，也配待在杭城吗？
你这种人，就该被枪毙！”
柳飘飘气不过，她本来把希望压在陈宇身上，谁能想到陈宇掉链子比于德还狠。
陈宇眼神讶异，他没想到这就是柳飘飘最真实的模样。
“柳飘飘，我劝你说话尊重一点。
今天是你约我出来的！
要不是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才不愿意出来！
如今，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却这样嘲讽我，你还是人吗？”
“嗤！
陈宇，你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要不是听宋思远说你有钱，就你这挫样，也配跟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