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片！你、你是白痴吗！”
是的，能量剑直至心脏的最后五厘米，是片翼脖子后仰，以一种扭曲且凄美的姿势送入自己的胸腔之中。
洛翼想收剑已经来不及，此时再拔出剑身，只会让某个笨蛋仅剩数秒的生命当场归零。
“唔…或许…吧。”
心肌真是最笨的肌肉，就算被利刃切开，它还是按部就班地、习以为常地搏动着。
但是神经也被切断了，每跳一下都好疼，能不能…早点停止跳动？
“为什么要骗我？本质上是分身的你哪来的灵魂，我从净土召唤条猫回来吗！”傻瓜本体貌似是这么喊着，不过太疼了，听力受损严重。
被他和小姑娘意识到了吧，真聪明啊，他们。
或许可以期待一下他们的宝宝，搞不好出来一个旷世的天才呢。
只可惜，我好像看不到了。
“你别给我死啊，祸害可是要留千年的，你才活了几天？”洛翼不管不顾地开始治疗。
“对、对…快点治好我，我才不会死在这个低级的世界。”邪神同样在垂死挣扎。
“傻哔…医疗忍术，怎么可能有效。放弃妄想，陪我一起下地狱吧。”片翼嘴还硬着。
下地狱，是啊，做过亏心事的人可能会在临死之际害怕下地狱，为生前犯下的过错承受惩罚；片翼不一样，死后只会烟消云散的它，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洛翼，”花火一跃来到他的身边，“就算你这么做…”
“我知道！我…知道…”但就算知道又如何呢，哪怕是徒劳，他也不想什么都不做。
为了确实杀掉邪神，汇聚了全世界查克拉的能量剑早已不在这个维度。好比一本漫画中的人物，就算他\/她\/祂再如何努力，如果直接把书撕了，对人物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呵…牢洛，我想过很多很多次，我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先不要说话，你…你说吧，我和花火都在听着。”洛翼咬着牙，最终还是被阳遁的生理调节能力唤回冷静。
“有太多人，一辈子活得…浑浑噩噩，而我，连什么是「活着」都不知道。”
“呜啊啊啊！洛翼，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停下治疗？”
“闭嘴，遮沙避风了…说起来，这个哔其实…和我挺像的，生于虚无，作恶无数，只是为了达成「活着」。我想啊，如果不曾活过，那是不是也就代表…没有死亡？”
不知道是谁说的，人活一辈子，会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心跳的停止，代表生物学上的死亡；第二次是ta的葬礼，象征社会意义上的死亡；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住ta的人也去世的时候，这就是「存在概念」上的死亡。
我的心跳马上就要停下了，估计还能有一场英雄般的葬礼，而且记住我的人还能活很久很久。
明明不曾「出生」，却能有三次「死亡」，怎么想都是赚到了吧？
“砰咚、砰咚…砰…咚…”
心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自己越来越跳不动，即将停工。
心里…却很痛。
…
“虽说这个时候出现打扰你们有点煞风景，但我猜我再不出现的话，在某个更高维的时空，我就要挨骂了。”
时间冻结在这一瞬间。
那个家伙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突如其来、理所应当。
“司律者！你、你是来救这家伙的吗？”洛翼体会到落水之人被救生圈砸中的心情了。
这时候拿五百万的彩票跟他换都不换。
“这问题问的…我要是说我只是来亲眼见证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嘎的，你乐意吗？”司律者试图用地狱笑话缓和气氛。
果不其然，缓和失败，气氛更压抑了。
“不管！我就当你是来救它的，你倒是先救人…先救猫啊！”洛翼开始耍赖。
“不要着急，它还有十多秒的生命呢。”
“啥？十多秒！那我们还在瞎哔哔什么啦！”
“说了甭急，我已经把时间暂停了。砸瓦鲁多知道吗，解说部分不占用时停时长。”
洛翼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凝固了，因为攻击而掀起的尘土不再落下，身边的小姑娘也是一动不动。
对喔，只要停下时间，片翼就不会耗尽生命。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它？总不可能永远暂停时间吧。”在冻结的时空里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有些人活着，ta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其实死了有好一会儿了。
“我没办法救它，非要说的话，是你有。”司律者收敛说笑的态度，转而认真，还有一点严肃。
“我…有？”洛翼指了指自己。
他要是有的话，还需要备受煎熬地坐视牢片的最后一眼，聆听它的临终之言？
“是，但「还不是」。”司律者卖个简短的关子，“作为「人」的你没有救人的能力；但作为「神」的你，有。”
洛翼听明白了。
就像他仗着自己熟悉原作，让很多人免于死去的命运，因为相对于忍界的原住民们，穿越者的定位已然是「神」。
然而，对于和自己一个级别的牢片，想要否定它的命运，他必须从失格者变回升格者。
“成为神…不是难事，对吧？”洛翼流着冷汗，试探地问。
“没错，你应该有体会，你和神的距离只有百步之遥。甚至神力已经向你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层窗户纸需要由你捅破。”
“真方便啊…所以它的代价也不轻松，对吧？”洛翼追问。
“聪明。彻底升格之后，你将不被允许长期滞留在低维世界，因为能量的平衡会被打破。”
很容易理解，如果一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疏忽就可能毁灭整个世界。
“这代价…何止是不轻松啊…”
如果真的变成神，和忍界的伙伴们之间的羁绊就必须放弃了，和花火的婚约也…
也不得不放弃。
“为什么一定要成为神呢，救牢片的能量需求到底是多少？”有那么一会儿，洛翼觉得这只赤瞳白毛南梁在忽悠自己走上相同的道路。
“全部，你的全部物质能量和精神能量。”会读心的司律者有点不高兴，“用你能理解的话说，就是所有的阴阳遁查克拉。如果你不升格，献出一切查克拉的你必死无疑。”
洛翼：“……”
“你应该不记得，所谓的「阴阳分身术」是一项失败的禁术。你在创造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实际上耗尽了所有能量，是它有意地返还你一半，你才没有当场暴毙，还自以为了解阴阳分身的消耗。”
怪不得！所以之后洛翼再也没能复现阴阳分身，从一个「分身术」变成召唤片翼的「通灵术」，根源在于能耗。
“那时的它意识清醒，能力卓越，可以精准地通过能量回路…也就是经络系统返还查克拉。如今它濒死，做不到外科手术级的操作，别指望还能还你能量。”
翻译一下，洛翼如果想以人的身份救片翼，只能以命换命，所以司律者直接略过没说。
“全部的阴阳遁…难怪，我第一次看到它，都会觉得害怕。”
“可惜了，因为条件就是「全部」，所以无论你比三年前，能量上限提升了多少，全部清空。”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好吧也能理解，毕竟片翼本身也在不断变强。
“呵呵…所以你的建议就是我成神、救牢片、让它替我照顾花火？”做一个自绿的人是吧。
“我只是给你一条我能想到的路。”
“说的好像我还有得选似的。”
“当然有！”
在停滞的时间中，洛翼走投无路之际，花火突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