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出鞘
客队休息室内，沉重的大门隔绝了球场大多数呼喊，余留的白噪音反而更能激发人的斗志，空气中仿佛藏着蓄势待发的利箭。
张扬站在独立卫生间唯一的一面镜子前，不停捯饬着自己的头发。
“刘海偏这边显得帅一点吧？嗯不太行，还是三七分？”
周维一改平日里颓废的模样，一屁股把他挤到旁边。
“就这一面镜子你占老半天了，给我也看看，害，真帅。”
张博兆老神在在地说：“快帮我想想，待会儿入场仪式摆个什么pose？”
赵佳明上完厕所出来嫌弃的看向他们：“至于嘛？”
张扬苦哈哈地说：“哎，你们这些孩子才大一就能打进决赛，还是起点太高。像我们这种参加ccb以来就没进过前二的，年年都眼馋死其他队决赛的入场镜头了。”
其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队员跟着痛心疾首点头，大家抱在一起痛哭，颇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味道。
赵佳明:“……”
卫生间外，于泽着一身深紫色球服，正低着头任由姜尧握着他的腿，用肌贴帮他固定膝盖。
“好啦。”
抚平最后一道纤维布，姜尧拍了拍他的大腿外侧，得意地说：
“有了尧哥亲手加持的这道防护，你这场比赛肯定上大分。”
感受到膝盖处服帖舒适的包裹，于泽还算满意地挑眉，想要收回架在他腿面上的小腿。
姜尧抓住他脚踝：“等等，护膝还没戴。”
“不用了。”于泽觉得繁琐，拒绝道，“膝盖堆那么多东西，太容易抓取我的注意力。”
姜尧任由手中那截细长溜走，爱死了他这副不服输的样子。
意味深长地舔了舔下唇：“认真了啊鲤哥，你比我这个队长还有胜负欲。”
于泽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抬手摘掉他领口处沾上的肌贴纸屑，随即弯指勾在姜尧领口将他扯近。
“尧哥。”他用目光自下而上，从姜尧微露的胸膛，锁骨，喉结搜刮到下巴，嘴唇，鼻梁，最后到眼睛。
“最后一届了，除了冠军，本场的最佳球员你也拿下吧。”
决赛场最佳球员的获得异常苛刻，除了得是获得冠军，还得是冠军队伍中贡献力量最大，表现最亮眼的单个队员。
姜尧呵出的气息湿润潮热，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都老胳膊老腿了，就算你想拿冠军，也别总压榨你老队长的价值。”
“少装。”于泽松开对他的桎梏，冷声道，“我看过你以前的比赛。”
姜尧微微眯眼。
于泽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是因为当了队长，总想着顾全大局，着重配合强调辅助，所以你的打法收敛了很多。”
“但今天不需要练队员，也不需要虚头巴脑的鼓励，这场比赛我们每个人都不得不全力以赴。”
“而你的出彩，本身就能带动我们所有人，你也想留给南大一场畅快淋漓的胜利吧？”
恋人的低语极具诱惑。
“那么，请你这场比赛摘掉队长的头衔。”
“完全你球员姜尧的身份。”
于泽指尖微弹，那点纸屑飞扬在空中，缓缓飘落。
姜尧的瞳色深不见底，藏着点别样的情绪。
他的喉结微动，然后开口：“那你呢？会全力以赴吗？”
于泽闻言坐直身子，眼神坚定决绝。
“我会！帮你全力拿下这一局。”
姜尧轻笑，握住他紧绷的手。
纠正道：“不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他看起来温柔极了。
“这同样是你的第一届ccb，应该有个好的成绩，好的开端。”
于泽愣了愣，表情像是莫名掉了帧，嘴角突然浅浅勾起：“那我的起点未免有些太高了。”
“不高。”姜尧俯身拥住他，“我从不怀疑你未来的高度，所以你也不要怀疑自己，不要放弃。”
……
工作人员来敲门，提醒南大的球员准备入场。
正在给大家喋喋不休讲各种球场注意事项的李常德微微点头：“好的，我们马上就出来。”
这一刻，这位戎马半生的老教练居然有了明显的紧张感。
他背脊挺直，负手而立，目光从每一位队员脸上略过，沉默不语，却又仿佛道尽所有。
“去吧，孩子们。”
姜尧率先伸出一只手，在他之上，层层叠叠堆起更多的力量。
最后，所有人转头看向李常德。
目光如炬，闪烁着少年人最热血最澎湃的光芒。
于是，满是纹路的手心向下包容所有，更是托举起所有。
李常德沉稳而有力地领起口号：“南大！”
众人：“加油——”
休息室的门向外推开。
张扬臭屁地走在最前面，神色格外张扬跋扈。
“兄弟们，开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