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看着他充满戏谑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了异样的预感。
这感觉就像是与宝物失之交臂后的失落，已经朝着她席卷而来。
她或许会承受不住。
可姜尧偏要她知道残忍的真相。
不紧不慢道：“因为，我曾经感受过比这更加炽烈。”
“更加紧密。”
“能叫本能完全掌控我这个所谓的双S级Alpha。”
姜尧停顿了一秒，歪头笑着说：
“仿佛和我天生就该融合在一起的信息素。”
姚佳的目光已经呆滞，她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着。
不可置信看着他：“难道是……”
“就是于泽呐母亲。”
答案轻飘飘落下，却又格外沉重地压在了姚佳身上。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彻底站不住跌坐在地。
“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姚佳不甘地喃喃道，“为什么不说，只要他和你契合我就不会再阻碍你们……”
姜尧俯视着她，满眼都是冰霜：“真相来的太迟，三年前我已经有了足够的权力支配姜家，何须你再来补救。”
“对你来说，这一刻信念的崩塌，就是最好的惩罚。”
原来如此。
姚佳哪儿还有往日的高傲，只余下追悔莫及的狼狈。
原来她一直被人蒙在鼓中，还自顾自沾沾而喜。
好一个宇文丞逸！
好一个宇文氏！
她这几年的努力到头来居然成了一个笑话。
姜尧靠在椅背，懒怠地弯了弯手指，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刚刚在车上就触碰过于泽的满足感忽然涌上心头。
幸好，你回到了我身边。
属于我的煎熬我已经在三年前捱过一遍了，也让助纣为虐的人体会一下万事落空的感觉吧。
“姚佳，这个家已经烂透了，可你不得不承认，我才是最正常的那个。”
“要不要继续陪着姜家沉沦下去，你自己想清楚。”
姜尧扔下这段话，就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出房间。
房门在他身后关闭，同时关上的，还有姚佳一厢情愿的母爱。
beta女人在姜尧彻底离开后，才小心翼翼走到姚佳面前。
她蹲下身，看着面前人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夫人，宴席备好了，您去吃点儿吧。”
姚佳双手紧紧握着拆开的信封，麻木地摇了摇头。
那是准备迎接阿尧而备下的饭菜，她原本想和她的儿子坐下来好好说。
可是现在……原来他们之间的亲情，连一顿饭的时间也负担不起了。
“华姐，你是看着孩子们长大的，你说，是不是我亲手推开了阿黎和阿尧？”
华姐叹了口气，倾身抱住了她。
“夫人心里的苦我也看在眼里，您做了很多迫不得已的事，可这些事对小姐和小少爷产生的伤害也是真的。”
“偶尔也反抗一次吧，现在您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不用害怕他们了。”
……
一股清新的空气灌入肺腑，夹杂着淡玫瑰味。
于泽感受到什么，缓缓睁开双眼。
就见姜尧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扫了眼岛台上的时间，他哑着嗓子开口：“这么快，我以为你至少要在家里吃顿饭再出来。”
姜尧惊了一瞬，眼睛里还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但他很快就恢复清明，将插在门侧的一枝玫瑰花塞到于泽毯子里。
他没有回复这句话，而是眉目柔和地笑着说：“从大厅桌子上偷来的，你应该喜欢这个味道。”
于泽莫名地瞥了他一眼，伸出手夹住花梗。
“新鲜的，你要说喜欢吃玫瑰花饼我还能接受，什么时候喜欢这个味道了。”
姜尧笑了笑，将车子启动，双手漫不经心打着转。
“在昂山夫人私盘上见到你的时候，就闻到了你身上的花香，我以为你喜欢。”
“既然不喜欢，就别做这种勉强自己的事情。”
于泽垂下眼帘，没有搭话。
他把玩着手中脆弱的花瓣，稍一用力，花汁就被挤压出来。
姜尧放出一首缓慢抒情的歌：“再睡会儿？现在带你去吃一家日料。”
于泽在狭小的空间里伸了个懒腰：“不睡，再睡晚上睡不着了。”
姜尧意有所指：“晚上睡不着没关系，正好可以干点其他事情。”
一朵压扁的玫瑰瞬间飞来。
姜尧操纵着方向盘灵活躲过，低头看了眼被蹭到的衣袖。
闷笑道：“宝贝儿，我的衣服是定制的。”
于泽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把沾满玫红花汁的手印在他胸口。
也不抽回来，顺道占起了爷爷爱人的便宜。
姜尧乐在其中，还想再逗他两句，车载蓝牙忽然响起铃声。
是姜黎的来电。
“停手了小流氓，帮我接通一下。”
姜尧抽空用右手反握住于泽毫无章法的爪子。
omega目光下移，无声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大发慈悲点下按键。
“喂，姜黎。”
姜黎的声音在整个车厢里回响：“二娃，你回去见妈了？”
路口正好红灯，踩下刹车，姜尧把掉在大腿上惨遭虐待的玫瑰花捡起来。
嘴上慢悠悠开口：“怎么？她跟你告状了？”
他把玫瑰花重新砸向于泽，只不过力道不大，像是脑子在别处时下意识的犯贱。
姜黎沉默两秒，说：“告什么状，是我给华姨打了通电话，她说你回老宅了。”
“阿尧，你是不是又跟咱妈吵架了？她做很多事情都是有苦衷的，你不要……”
于泽被砸懵了，没想到这人敢还手。
抄起先前折下来的梗枝抽在姜尧胳膊上。
“嘶——”
下手真狠。
姜尧瞪大眼睛，奈何绿灯亮了，顾不上教训副驾驶嚣张的于某。
“行了姜黎，你如果是来教育我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只要造成实打实的伤害，我怎么都要讨回来，就算是你，我报复起来也是不会留情的。”
姜黎破防：“嘿，你个逼崽子，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我……”
嘟嘟嘟——
姜尧抬手挂断了电话。
他将车子拐进一处小胡同，气势汹汹地拉起手刹。
而于泽早有防备，一把扯碎的玫瑰花瓣迅速又精准地糊在他脸上。
一个小时后，帝都高档海鲜会所前台，经理惊悚地迎接一对VIp顾客进门。
姜尧顶着一脸洗不掉的花汁色，冷漠地踏进包间。
他身后，一个同样看不清真实面容的omega小声问他：“能不能搞点儿漂白剂来，麻烦你了。”
经理：“？！”
漂……漂白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