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兰本来想入宫看望陶皇后的,奈何她现在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宁远侯夫人担心雪天路滑,欣兰出行不便,便不肯让她出府。
顾宁倒是随着婆母陶夫人进宫看望过一回,不过匆匆来匆匆走,还要回去准备年节的事。
腊月三十,除夕之夜,宫里举办了盛大的宫宴,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应邀携家眷出席。
因为在腊月二十皇后诞下五皇子,所以并未参加宫宴,龙凤胎太小也没参加,只有养在名下的三个孩子出席了。
宫宴之上,全是恭贺大周取得胜利,恭贺皇帝喜得麟儿的贺语,贺临璋也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贤妃看着皇帝有些醉意的样子,作为今夜陪伴在皇帝身边的最高位嫔妃,只好殷勤周到的劝了一番。
“陛下高兴归高兴,也不能贪杯,免得酒气太甚,一会儿回去,熏着皇后娘娘。”贤妃反正也歇了争宠的心思,不指望皇帝会去自己的宫里。
贺临璋果然放下了酒杯,后面还有来敬酒的一律都挡了回去。他可不想除夕之夜被赶去书房睡,他要抱着香喷喷的小皇后入眠。
“皇姐,为何宫宴还不结束啊,我已经吃饱了,肚子都装不下了,好想回去跟龙凤胎玩。”贺玥已经有些坐不住,奈何宫宴还未结束,她无法先回去。
贺萱今年已经十一岁,身高蹿了一大截,也越发亭亭玉立。
她拿了一颗蜜饯递给贺玥:“再等等吧,想来快结束了。你若是坐不住,就到偏殿去走走,消消食。”
锦安也吃的很饱,不过他又喝了一碗甜汤溜溜缝,这才放下碗筷:“那我陪玥儿去偏殿吧,我也消消食。”
于是贺锦安和贺玥便起身,一起去了偏殿。
大皇子一个人默默坐在位置上,看旁边两人起身,他便也借着更衣的名头跟了出去。
“你们倒是还有闲心在这里玩乐,是丝毫不知道你们就要失宠了啊。”正在两小只玩游戏的时候,贺晔不知从哪里闪出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起一地。
小全子他们早就得了命令,要让小主子们离大皇子远些,所以几个人看见大皇子的身影,连忙打起精神,护在两个小主子身边。
锦安眯了眯眼睛,到底还是抱拳行了个礼:“大皇兄。”
贺玥见他对大皇子客气,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也不得不行了个福礼:“大皇兄。”
大皇子挑挑眉,拿出皇兄的架势,上前道:“你们的陶母后有了自己的亲生子,怕是对你们会越发不上心了。难道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之前的宠爱慢慢消失?”
锦安和贺玥对视一眼,都不喜欢大皇子这样挑拨离间的语气,锦安道:“母后待我们一视同仁,平时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并不存在偏心,大皇兄没有养在母后名下,不知情,还请不要妄议母后的是非,免得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贺晔冷笑一声:“就算她现在还装装样子待你们好,可时间一久难道还能装得滴水不漏?醒醒吧,她有两个亲生的儿子,又怎么还会把你这个从民间收养回来的儿子放在眼里?”
说完,他又看向贺玥:“还有你,你怎么这么心大呢?你离开你母后的时候应该记事了才对,难道你就从未生气过陶皇后抢了原本属于你母后的一切?贺玥啊贺玥,你跟你亲妹妹贺敏分别由两宫抚养,与生母分开,你就一点儿都不怨恨的吗?”
贺玥小眉头皱得很紧,别人不知道她是如何养到陶皇后名下的,难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吗?
是她自己选择了陶皇后,而并非陶皇后抢了她过来养。
贺玥也冷笑道:“我是阳光开朗的小太阳,我母后犯了错被贬为庶人,是陶母后一路将我抚养长大,悉心呵护我,给我以关怀,也是陶母后为我妹妹选了贤良淑德的贤妃娘娘。大皇兄自己内心阴暗,就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阴暗,还来我们面前说嘴,真是过分。”
贺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贺玥狠狠气到了。
“哼,我好心好意来提醒你们,你们竟然不领情!尤其是你,贺玥,原本你是嫡出的公主,现在变成了庶出,你就一点落差都没有吗?我都替你感到委屈,你竟然心大如此,真是愚笨。”贺晔甩给贺玥一个白眼。
贺玥也是个暴脾气,她从未被人这样白眼过,忍不住上前推了一把贺晔:“谁要你的烂好心,我看你就是专门来挑拨离间,给我找不痛快的。”
贺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贺玥这么一推,竟然生生退后两步,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
贺锦安:“……”玥儿妹妹的力气这么大的吗?还是贺晔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大皇子身边的随从却已经叫喊起来:“快来人啊,二公主打人啦!”
贺锦安想拦都拦不住,没一会儿侍卫和宫人们便都围拢过来。
随从想把大皇子扶起来,可大皇子借故脚崴了站不起身,硬是躺在地上不肯起。
贺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懵逼道:“我何时力气这么大了?大皇兄你该不会是故意碰瓷的吧?”
被说中了心思的大皇子眼神暗了暗,露出一副委屈样:“二皇妹,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还上手了呢?虽然我知道你也是习武之人,可不能动不动就上手打人啊!你是公主,还曾经是嫡公主,这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
贺玥百口莫辩,圆乎乎的小脸气得涨红。
“奴才这就是回禀陛下,让陛下好好评评理,怎么有妹妹敢打哥哥的呢?是二公主欺负我们大皇子无人照拂吗?”大皇子的随从说完,就跑回了举办宴席的主殿。
贺锦安拉住贺玥的手安抚道:“妹妹别怕,你刚才的力道根本不大,依我看,我们八成是被人做局了。”
他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大皇子,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地传进了大皇子的耳朵里。
大皇子挑眉,他有恃无恐,反正他现在跌落在地,只要他不起来,就能让对面的二人脱不了伤害他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