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出疑惑:“哦?起来说话。”
所以说,他之前让两路大军停滞不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危险?
沈易东起身,同样的,之前一直单膝下跪的河上痕也起了身,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萧破武,是他的第一个顶头将领,小河村的人之前还被萧破武拉出城训练,该有的情意还是有的。
在此之前,其他将领就没有因为萧破武的召回而感到疑惑吗?可能站出来替萧破武求情的,也就只有他。
当然,或许沈易东本来也要求情,只是被河上痕抢先。
沈易东说:“末将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感觉,一开始还以为是那所谓的‘红衣大炮’,可随着‘红衣大炮’的缴获,这种感觉依旧没有消散。
后来,末将认为可能是后方不稳,或者说唐军准备在后方挑拨百姓造反,特意剿清后方山匪,以及各种意图不轨的人或家族。
但……那种危险的感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加的强烈。”
这么玄乎?老实说,我只是因为那个梦才赶过来。
要不是因为那重复的梦,我是不会认为这里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连沈易东都觉得有危险,那真的可能有危险。
……
现在是傍晚,等到半夜,就是大军攻城的时候。
晚上攻城,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因为这对进攻方有很多的弊端。
最简单的就是夜晚无法视物,这主要取决于士卒的营养不良。
有些人晚上能看得很清楚,可有些人却两眼摸黑。
但同样的,城里的守军也好不到哪去,半夜攻城,那就意味着他们这一天就睡了两个时辰,而之后,他们很难再有可以睡眠的时间了。
……
半夜,虎翼军前军三名校尉同时对三面城墙发起进攻。
珀城,它没有护城河,城池前十多米外有一条环城的两米深、宽沟壑。
沈易东这一路大军有:兴宁、忠护、百林、虎翼、无阻铁骑以及唐军降卒,人数有超过十五万人。
而围困珀城的只有九万士卒,其他军队士卒则在后方的各个城池维护治安。
珀城守城的士卒不到两万,可这已经够头疼了。
历史上的战役数不胜数,以少抵抗多的战役也不少。
有以七千抵抗十八万大军攻城,虽然最终被攻破城池,可攻城一方也付出了十二万的伤亡。
伤亡,而不是死亡,是指已经受伤和战死的士卒,具体死了多少,并无记载,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以两万抵御十五万大军,成功抵御五年,愣是耗不死城中士卒,攻方最后选择退走。
……
所以,攻城不是那么简单。
也不是这九万大军铺开一窝蜂的冲杀过去,后卒踩前卒,混乱、士卒数量多的进攻,比不上有序、士卒少的进攻。
今晚的攻城是假的攻城,却也是真的攻城。
毕竟是晚上,没必要玩命,主要的作用是不让敌人睡觉,如果发现真的有攻破城池的机会,那就来真的,看看能不能一举攻破城池。
整晚攻城,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天亮。
一晚上造成的伤员很多,但死亡的很少,不到一千人。
晚上,城池守军无法进行补刀,主要是看不到远的地方。
受了伤的士卒可以自己回到军营,接受医者治疗。
……
才不到半个时辰的休息,虎翼军再次攻城,这次攻城的是除寇军左军。
左军负责辰时到未时,右军负责申时到亥时。
沈易东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消耗他们的精神。
我预计,这样攻下去,最快也得要半个月,最慢……无法预测。
我想到了之前苏毅的“红衣大炮”,找来陆津风询问:
“红衣大炮真的无法使用?”
他点头:“我们没有这样的人才,确实无法修复炮弹,而且,我们也不会用。
之前唐军使用‘红衣大炮’的士卒,都是类似于死士,他们的家人被唐军留做人质,谁都可以被俘,但他们不行,深陷敌军时,他们必须战死或自刎。”
陆津风的话,绕来绕去,不就是在说“没有这样的人才”。
哪里有这样的人?当然是炼金堂,他其实是在暗地里建议我对炼金堂动手。
炼金堂是真理派的分支,真理派没有多少人会武功,但都身居各国高位。
如果说江湖之人的武器是拳头和刀剑,那真理派的武器就是脑子和一张嘴。
我说:“找出宿、曲、巫三州的炼金堂之人,有这样的武器为什么不用?”
陆津风说道:“陛下,其实末将已经偷偷抓了八人,不过只有三人愿意配合。”
我:???
你都做了,那还来问我?
我不满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请陛下恕罪,真理派是江湖的顶尖门派,如果这件事告诉陛下,陛下肯定会同意,但朝中肯定会有人加以阻挠。
再者,抓炼金堂的人,肯定会引起江湖门派的不满,会让江湖之人有借口插手朝廷之事。
如果被发现,这样,末将可以作为那个给江湖谢罪的人。”
……
这家伙,明明是欺君,却说得好像:臣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故作生气,主要是让他不要再瞒着我——哪怕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说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这样的事,你可以写一本密奏。哪怕是为了伊国好,但会被别人利用。”
言外之意,你再这么玩,以后别人参你,或者我让人参你,你就等死吧。
“绝无下次,这次只是情况特殊。”
他连忙做出担保,身体也是微微颤抖,一看就很假,当然,那是我的眼力,别人肯定认为是真的。
我说道:“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修好炮弹?”
他回答:“估计,还要半个月,这还是最快的时间,因为他们并没有参与这个东西的建造,只能通过之前的道听途说修好。”
修好,自然是修的炮弹,而不是那炮,因为炮是修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