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对科学开炮
“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望着顾思南相机里头的回放素材，李云东不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张开的嘴巴里仿佛能塞进一颗灯泡，就连江书夏都是忍不住摘下金丝边框眼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镜被暗中改造过。
毕竟，从回放素材来看，成曦竟然真的没有使出所谓的灭国者杀球系列，“北极星闪击”并未展现出离谱的声致发光效果，而只是一记速度极快的下劈杀球，唯一能称得上离谱的也就是成曦的弹跳能力而已，但也没有超越常识的范畴。
同理地，“东风踏浪”也并没有呈现出打水漂式的跳跃滑翔运动，当羽毛球以极限角度擦过网带顶部之后，它因这份摩擦力的干涉而朝着上方骤然变轨，进而成功越过江书夏的头顶，最后在重力势能的影响下自然俯冲而落。换言之，这一球只是将具有弹性的网带视为上坡，让羽毛球完成了一次变轨攀升，虽然技术层面上依旧极具难度，但相比所谓的乘波构型，无疑是更符合地球的物理法则的。
“不，学长，这才科学。”成曦微微耸肩，说道：“现在你们相信了吧？现实里我根本没有用出那么离谱的杀球，你们只是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而已。”
李云东忍不住深呼吸两次，勉强取回内心的平静，蹙眉道：“情况我姑且了解了，但原理呢？总不可能莫名其妙就产生这种幻觉吧？”他下意识地环顾这羽毛球场馆一圈，突然生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沉声说道：“你别告诉我，这个羽毛球馆……其实是活着的？”一念及此，他总觉得这水泥墙和这天花板当中，仿佛蛰伏着无数诡异的眼球，正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
“啊？那不至于不至于——呃，应该不至于……吧？”成曦下意识地连连摇头，但很快又失去几分底气，毕竟这玩意儿也很难证实，反倒是她被李云东这么一说，后背有些发毛起来。
“振作点啊年轻人，你不是在家读毛选的唯物主义战士吗！？坚定地告诉我‘不可能’啊！”李云东恨铁不成钢地摇着成曦的肩膀。
“但这个神秘的现象就是存在嘛！归根结底，按唯物主义论，客观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说‘不可能’也不影响它存在与否——哎呀，别摇啦别摇啦，我要流产啦啊啊啊！一尸两命啊啊啊啊！”成曦被李云东摇得晕头转向，但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像是在享受惊险刺激的过山车项目。
“我去，你别乱造谣啊！”李云东如触电般猛地松开成曦的肩膀，好似通缉犯般小心地打量起场馆里的其他人，生怕有人关注到成曦的胡闹发言。
“也就是说，你所谓的未解之谜，就是指这种……认知上的错觉？当我们站在这片球场上的时候，认知到的现象和真实发生的现象会发生某种出入？”江书夏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自己在说什么严重粉碎世界观的台词。
“是的是的！”成曦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又是强调道：“事实上，在这里的话，这个现象还无法完全展现出来，因为有太多的杂质混入其中。”她指向球场上的其他学生，说道：“根据调查和实验显示，球场上的人越少，这种现象就越明显，同时，现象亲历者的数量越多，现象也会越明显。于是就有学长猜测，这可能是一种集体催眠现象。”
“最初，只是几个学生闹着玩，装模作样地摆弄些花哨的招式，就像小学生模仿奥○曼打怪兽那样，天真而无害。那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切都只是游戏，没有任何认知上的错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成曦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而阴森起来，幽幽说道：“在自我催眠和相互催眠的作用下，他们开始看到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打出去的球似乎真的带上了某种奇异的力量，那些原本只是闹着玩的招式，竟然在现实中产生了可以用肉眼认知到的效果。你能想象吗学长？一个普通的球，突然变得不再普通，像是被赋予了某种超自然的属性。“
成曦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李云东等人，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跟上了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这种神奇的现象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融入这种集体催眠的。想象力不够的人，只会觉得周围的人疯了，像是在演一场荒诞的戏。于是，一种无形的筛选机制悄然形成——就像皇帝的新衣，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到那件衣服，只有‘有想象力’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杀球的威力。其他人？他们只会被排除在外，成为这场集体幻觉的旁观者。”
“更诡异的是，这种集体催眠现象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在以老带新的传播模式下延续了下来。它像一种无形的病毒，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这个场馆的每一个角落。或许，它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成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成曦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用带着气声的音色总结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说不上来的恐怖顿时弥漫开来，像是有鬼怪蛰伏在四周，但成曦很快一耸肩，打破这种压抑的氛围，说道：“当然，这只是往届学长们的猜想，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想，反正就是个未解之谜。我只知道，这玩意儿真的很上头就是了，试过一次就放不下、离不开了。经常有毕业的学长跑回来想体验一下，但奇妙的是，毕业了就进入不到那个催眠状态了，像是个在校生的限定福利。”
“啊？还能这样？”李云东听得反正一脸古怪，仿佛是便秘一般，本能告诉他这事情简直是个笑话，但此前的亲身经历告诉他，这离谱的玩意儿搞不好是真的，他不禁磨了磨牙齿，说道：“但很奇怪啊，我都大二了，但我第一次听说这种离奇的事情，江书夏你也不知道对吧？那成曦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入学才多久，难道经常来打羽毛球的都知道这事儿吗？”
“我觉得应该挺多人都知道的啊，顾思南不也知道嘛。我的话，是因为有去羽毛球社参观过，那边的学长学姐带我入了门。当时打普通的比赛他们基本都打不过我，就说要换个打法来维护一下自己的尊严，结果我悟性比较好，半路上就掌握了诀窍，狠狠拿捏了他们。”成曦颇有些感慨地回忆道：“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我灭国者杀球系列的开山之作，‘白杨审判’，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几天刚好在看俄罗斯白杨系列导弹的科普视频。”
“——”
李云东对素未谋面的青禾大学羽毛球社表示哀悼，想必“白杨审判”的结局一定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