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书房的门紧闭着,尹镇雅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才抬手敲门。
门内立刻传来尹内相沉稳却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走进书房,暖黄色的灯光下,尹内相正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看到女儿进来,他没有抬头,只是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听说你把张永泰带回来了,怎么?来找我帮忙?”
尹镇雅刚要开口喊“爸”,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显然,楼下的守卫已经通过对讲机把情况汇报给了父亲。
她走到书桌前,看着父亲严肃的侧脸,轻声说道:“爸,张永和现在下落不明,她老婆还在医院昏迷,李珉豪已经疯了,连暗杀都敢做……他们现在真的需要您的帮助。”
尹内相这才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报纸合上,“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盯着尹镇雅,眼神锐利:“你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爸!”尹镇雅的脸颊瞬间涨红,下意识地反驳,“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李珉豪的做法太过分,我们不能不管……”
“可怜?”尹内相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满是政治场上的现实与冷静,“在政坛上,可怜值几个钱?我让你靠近张永泰,让你跟张永和的团队接触,是因为他有机会当选总统,能成为我们尹家在政坛上的助力!我不是让你把个人感情掺进去,更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可能失败’的人,来求我动用尹家的力量!”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尹镇雅的心上:“你要清楚,我们做的每一步都是棋局。张永和如果能当选,他就是我们手里的‘棋子’,能帮我们在三巨头的博弈中占据优势;可如果他不能当选,那他就是一枚‘弃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甚至会连累我们。”
“可他现在遇到了危险!李珉豪不仅要杀他,还要对他身边的人赶尽杀绝!”尹镇雅的声音忍不住提高,“爸,您总说要守护南国的稳定,李珉豪这种不择手段的人要是当选,南国才会真的陷入混乱!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得逞!”
“稳定?”尹内相靠回椅背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我比你更清楚稳定的重要性。但稳定不是靠‘可怜’和‘正义’就能换来的,是靠实力和权衡。李珉豪背后有鹰国撑腰,手里还有经济部错综复杂的势力;张永和现在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你让我怎么帮他?动用国防军的力量去搜捕李珉豪的人?还是公开对抗鹰国?”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用打火机点燃,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表情:“我知道你觉得李珉豪过分,但政坛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利益的权衡。我可以帮张永泰他们暂时保住安全,派人守住医院,不让李珉豪再搞破坏,但想让我帮张永和翻盘,不可能,除非他能证明自己还有价值,还有机会赢下竞选。”
尹镇雅看着父亲,心里满是不甘却又无力,她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在政治场上,没有利益支撑的帮助,根本不可能存在。
但一想到楼下焦虑等待的永泰,想到医院里昏迷的顺子,想到下落不明的张永和,她还是咬了咬牙:“爸,张永和不是没有价值!只要他还活着,我觉得他还有机会……”
尹镇雅还想再说什么,尹内相却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让管家安排人去医院加强安保。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她看着父亲决绝的表情,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能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下楼的路上,她心里满是复杂,父亲虽然没有完全拒绝帮忙,但 “弃子” 的说法像一根刺,让她明白,张永和如果不能尽快站起来,他们所有人,都只能在这场政治博弈中任人摆布。
楼下书房里,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每一秒都像在拉扯永泰紧绷的神经。他又一次拿起手机,屏幕上依旧是 “无人接听” 的提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心里的焦虑像潮水般不断上涨。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尹镇雅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与刚才上楼时的坚定判若两人。
永泰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上去,语气急切:“怎么样?尹内相同意帮忙了吗?他有没有办法找到永和哥?”
尹镇雅避开他的目光,走到沙发旁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低沉:“我爸他…… 他说军方有规定,不能擅自干涉政坛事务,没办法直接派人找永和哥。”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不过他答应了,会派亲信去医院加强安保,确保顺子姐和所有人的安全,不会让李珉豪再派人来搞破坏。”
“不能帮忙找永和哥?” 永泰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刚才燃起的希望像被冷水浇灭,心顿时凉了一截。
他后退一步,靠在书架上,眼神里满是失望,“连尹内相都不肯帮忙,那还有谁能帮我们?永和哥还下落不明,顺子姐还在昏迷,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珉豪为所欲为吧?”
“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也一样。” 尹镇雅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无奈,“我跟我爸争了很久,可他态度很坚决,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我们的安全,至于永和哥的下落,只能等有线索再说…… 目前来看,找到永和哥,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
永泰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跟着张永一路打拼,后来又跟着他在竞选路上奔波,可现在,却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想起阿飞的尸体、顺子昏迷的样子,心里的愤怒与无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
“难道真的没人能帮我们了吗?” 永泰喃喃自语,脑海里飞速闪过南国政坛的人物,三巨头里,尹将军现在态度不明;政府官员大多畏惧李珉豪的势力,根本不敢插手。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名字突然闪过脑海。
司法部长,张九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