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又是短暂的沉默。
姜绾琢磨不透战霆骁的意思。
或许，他也想涨价？
“如果非得涨价，能不能别涨太多？风湿膏的利润很薄，我可以让给你，但不能亏工钱。”
这是她的底线。
毕竟，慈善得做。
但不能倾家荡产地去做。
“姜绾。”
“嗯？”
“在你心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带着淡淡地失落。
姜绾听出来了。
但她不敢去细想战霆骁在失落什么。
“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这是她的答案。
也是广大商圈同行对他的评价。
可战霆骁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除此之外呢？”
他逼问姜绾:“我除了商人的身份，还有很多身份。”
“你也是个伟大的慈善家。”
“……”
“战霆骁，在打这个电话给你之前，我犹豫过。”
姜绾诚实地说:“按照我们的关系，其实不适合有太多的牵扯。
但是，现在是雨季，很多贫苦老人备受风湿病的折磨。
如果你愿意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以后战狼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尽管来找我。”
“只是战狼吗？”
“嗯？”
“姜绾，你知道我的心思。”
战霆骁轻轻一叹。
低沉的语调中有他的无奈，也有他的妥协:“不过，你今天既是以商人的身份来和我洽谈合作的。那好，明天上午十一点，来我办公室签约吧！”
“签约？你同意了？”
“来了再说。”
什么意思？
姜绾还是捉摸不透。
不过，能有这样的答案，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我明天一定去。”
姜绾放下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同时，总裁办公室那头的战霆骁也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和姜绾拉近距离的好时机。
全身细胞无不在兴奋地告诉他这一点。
但是，如果他趁机提出什么，却也是趁人之危。
他不想趁人之危。
更不想让姜绾为难。
所以，当陈飞回来请示他会议是否继续的时候，他让陈飞去把康盛药业的负责人叫进来。
“我们手里有多少麝香？”他问。
陈厂长想了想:“不多，大概四五吨。”
“应该够了。”
“……”
老板说什么够了？
陈厂长不解地看着战霆骁，听得他说:“明天中医馆的姜医生会过来谈合作，你看看你手里头能匀出来多少，原价卖给她。”
“姜……医生？”
老板说的该不会是他的前妻，姜绾吧？
陈厂长有点琢磨不透战霆骁的意思——别人家离婚了，那都是巴不得你过得不好，老死不相往来的。
怎么他却好像有帮衬前妻的意思？
不确定的目光，悄悄地看向陈飞。
见得，这位老板心腹默默地对他点了一下头。
“好，我明白了。”陈厂长说。
……
第二天，约定时间未到，姜绾提前了十分钟来到战狼集团的办公大楼。
巍峨的建筑高耸入云。
姜绾站在楼下，仰望那高不可攀的顶楼深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好，我预约了战总。”
走到前台，她微笑地对前台美女说了一声。
美女错愕:“姜医生？”
“对的。”
“……”
总裁办公室提醒过前台今天姜医生会过来，让她直接放人就行。
但，前台美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姜医生会是总裁的前妻。
一再跟姜绾确认了两声之后，这才浑浑噩噩地看着她走向电梯。
她张了张口，想说那是总裁直达的，但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直接选择了放弃。
是的，战总那么严肃冷漠的一个人，离婚了还愿意见前妻，那肯定还是有缘由的。
聪明的人不会去阻止一个拥有特权的人。
而这位前台美女就是。
她甚至果断目送姜绾上了楼，然后，拿起电话来打给总裁办。
总裁办陈飞亲自接的电话。
电话放下的那刻，他立即起身迎到了电梯口。
“姜医生。”
叮！
电梯门打开。
姜绾还没走出门就忽然听到了一声热情的欢呼。
她愣了一秒，看着陈飞龇着白牙的大笑脸。
╯□╰！
“你要下楼？”她让出了电梯。
陈飞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来接您的。”
“不用，你有事就去忙吧，总裁办公室的路我还是认识的。”
姜绾看了看这久违的工作环境。
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坐错了电梯。
走的是战霆骁的专属。
更没有注意到，陈飞看着她从这专属电梯里走出来时，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
他像个爱情使者，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为姜绾引路。
“战总今天有个重要客户要见，所以已经让我准备好了合同。
您先看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签了之后就可以直接跟陈厂长去拿货了。”
“陈厂长在？”
“在的在的。”
恰巧会议室的门打开，一张熟悉的大笑脸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姜绾:“陈厂长，你好……”
她伸出手去，看着陈厂长的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握了上来。
姜绾:“……”
【陈厂长什么时候这么拘谨了？】
【而且作为战狼旗下康盛药业的总厂长，陈庚的架子一向都是足足的。】
【想跟他谈合作的人没少抱怨他的臭脾气，结果，他这会儿卑躬屈膝地站在她的面前，擦了手才敢跟她握手？】
姜绾玄乎地看了他一眼。
接过他递过来的合同，仔细看了看。
看出了疑惑:“原价卖我我能理解，但这货能卖我多少？怎么重量这一栏是空白的？”
“您需要多少？”
“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姜绾也知道目前麝香市场紧俏，好多供货商都表示没货。
所以，哪怕康盛药业有，也不能完全满足她的需求。
“陈厂长，我的意思是我的订单量很大，但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您只要能匀我一点应急就行，后面的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五吨够不够？”
“啊？”
“我们厂里有现货五吨，签完约立马拉走。”
陈厂长豪气的大拇指往身后一指，一种我在干大事的既视感。
姜绾:“您……需不需要跟战总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