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身形一阵漂浮，印牙全身化为一抹血烟，对叶莺冲去，显然是要再度侵入对方体内。
见状，牧云川一惊，若是让他再次夺舍了叶莺身体，那便真的难以下手。
“这姑娘是你的谁？我看你敢不敢对她下手？！”
印牙血烟速度极快，瞬间大半都融入了叶莺体内，一阵嗤笑声也是从体内传出。
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血气融入，牧云川脸色微沉。
“哈哈，这可是我下一个肉身，现在她的神识都还在，你若要动手，她便要陪葬！”
叶莺睁开眼睛，对牧云川冷笑道。
“死吧！”
见牧云川紧握拳头，叶莺冷笑一声，手肘狠狠抨击在牧云川胸膛之处。
遭受重击，牧云川闷哼一声，手掌猛地一拍地面，将倒退的身形死死压制而下。
“啧啧...多完美的肉体啊，待我完全炼化她，再加上你的真气，说不定我的修为还能再上涨一些...”
叶莺打量着自己，旋即抬起头来，对牧云川笑道。
“栾霄，毁我肉身之仇，我迟早会找你报！”
想到那天，自己欲刺杀摩星荷，却没料到被青剑宗抵挡而下，不仅没得手，还落了个肉身被毁的下场，这等大亏让印牙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呵呵...”
牧云川盯着叶莺，旋即竟然笑了出来。
“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
见状，叶莺不禁摇摇头道。
“我差点忘了，天罡气可以克制你的血气。”
“你若在她体外，我还真一时半会拿不定你...”牧云川缓缓站起身，擦去脸上不断渗出的血液，道：“在燕城待久了，是不是没听说过我锦衣卫天品武技的名号？”
“天品武技？”闻言，叶莺一怔，盯着牧云川易容后的面容好半晌，旋即脸色才猛地一变：“你是牧云川？！”
“正是！”牧云川一笑，旋即脚步一蹬，将身后的地板生生踏为粉末，猛地暴冲上去。
“你！”见其冲来，叶莺脸色大变，旋即再度曲掌成刀，狠狠对牧云川劈下。
铛！
牧云川脸色不变，伸出胳膊一挡。
叶莺的手刀便未受到任何阻碍般，深深嵌在了对方胳膊上，顿时五道细小的血柱飞出。
“我说过，你若要杀我，这女娃子就要陪葬！”
“天罡诀...”
胳膊上插着对方的手刀，牧云川脑袋一阵晕眩，旋即将其压制而下。
另一只手掌缓缓游走，天罡气呼啸而来，在其覆盖下变成了淡青色。
“一重御入体！”
咚！
心中暴喝声落下，牧云川猛地伸出两个指头，随即闪电般点在叶莺眉心处。
顿时，天罡气呼啸着从手指尖传出，如同饿狼一般疯狂从眉心处侵入了对方体内。
“啊啊！”
嗤...
伴随一阵惨叫，叶莺体表竟再次冒出一丝丝血气。
天罡气乃极阳之天地能量，最为克制阴寒的血气。
牧云川将天罡气附着到叶莺的神识，在其保护下，印牙由血所凝的入侵神魄竟然被其生生逼出体外，甚至在这过程中，受到了天罡气的灼伤。
这些过程，全部发生在叶莺体内，因此也没有产生多大的能量外泄，对周边阵法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数息之间，印牙便被牧云川逼出叶莺体外，再度凝结出身躯。
只是现在的他身躯已经虚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着牧云川，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混...混...”
印牙喘着粗气，刚欲冷喝，看见脚下的叶莺，脸上再次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便是对叶莺的脑袋一脚踩了过去。
脚上那凶悍的劲气，若是踩中，叶莺的脑袋瞬间便会崩裂。
“疾！”
然而，牧云川那余下的天罡气覆盖到脚底，同时身形一闪，以印牙都难以反应过来的速度闪现到了其身边。
嘭！
一脚踹出，便是阻拦下了印牙的杀意一脚。
“老子纵横燕城这么多年，还能死在你手上？！”
见状，印牙狠狠咬牙，欲使出最后的力道给予重击。
但旋即眼神却是猛地一凝，随后低头。
只见得牧云川那附着天罡气的淡青色手掌，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
“你...”
嘭！
不待对方说话，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牧云川冷哼一声，便是砰的一声将那已经虚幻到几近消失的身躯震散而去。
血水洒落。
这常常附着在女人身上，吞噬掉习武者鲜血的始作俑者，不知在燕城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
如今终于被他斩杀在这燕城公主的囚房内。
“确认击杀...”
牧云川看了眼地上的一摊血水，确认没有任何生机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虽说对方没有肉身，但毕竟是能媲美化气境大乘的修士。
再加上这里行动受限，若不是他刚刚晋入隐虚中期，恐怕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即使如此，连续施展三次天罡诀，牧云川的神魄也是消耗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脑袋传来一阵阵晕眩感，让他连坐起身子都困难。
“唉。”
看着昏迷不醒的叶莺，牧云川轻叹一声，旋即将之轻轻抱起，放在了中间那张大床之上。
看了其片刻后，牧云川缓缓从她胸膛处取下那一枚锦囊。
“这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六鼎金钟阵的开阵法。”
盯着其中的乳白色光晕，牧云川点点头，将锦囊打开，一枚玉片便是被其握在了手中。
……
清晨，鸟儿一声鸣叫，打破了万籁俱寂的燕城夜晚。
与往常不同的是，经过一夜牧云川和印牙的凶险打斗，叶莺的房间已经残破不堪。
房间也不再昏暗，十多年来，阳光终于不再拘泥于天花板上的一块小小破洞，尽情地将自身透过破洞洒满了整个房间。
“唔...”
叶莺缓缓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看着周边的狼狈景象。
不过最让她心头微震的，是周边已经消散的阵法。
叶莺默默地看着，并未有多少惊慌之色。
“醒了？”
一道轻笑声响起，叶莺向此方向看去，微微一怔。
牧云川此刻已经卸下了易容面纱，露出了本来的清秀俊美脸庞，看着脸上还洒着阳光的少女，笑着问道：“昨晚睡的咋样？”
闻言，叶莺也是轻笑一声。
宛如银铃。
“挺好的。”
好半晌，叶莺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有些荡漾的秋水眸看着坐在一片废墟碎片上的牧云川，旋即轻声问道：“你得到答案了吗？”
牧云川一笑，没有回答。
见状，叶莺停下了揉眼睛的手，低下头来，轻声呢喃了一句：
“谢谢你。”
“嗯。”牧云川微微点头。随后摆了摆手，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走了上来。
愣愣地看着那道身影，叶莺原本一直噙着淡雅微笑的脸庞，此刻终于是如遭雷击一般凝滞下来。
“莺，莺儿...”
老人浑浊的目光倒映着已经出落水灵的叶莺，终于是忍不住老泪纵横，紧紧盯着叶莺，脚步一点点地挪移。
他生怕对方只是幻象，而自己仿佛脚步迈的更大一些，便是会将其驱散。
叶莺含着眼泪对其笑了笑，旋即跃下了床，猛地扑在了老人颤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