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只毒蛇
“……”
莱格斯看着眼前身着科技战甲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的眼瞳看向了门外，那里应该是有几十名他的手下，他们不应该会让闲杂人等进来……当然，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布置的炸药被拆除。
那么既然凌依这群他不认识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就说明……
“砰——砰砰——”
数声枪响在餐馆之外响起。
莱格斯没有回头去看外面。
他已经可以隐约听到自己手下惨叫的声音了……不过还好，这些并不是从西西里跟着他出来闯荡的崽子，只是启明会那群人塞给他的人。
死了也不心疼。
“这位先生是……”
“人类联盟，首席科学家——凌依。”
无法辨别性别的声音从战甲中传出。
下一刻，战甲的面甲打开，凌依的脸庞出现在莱格斯的面前。
“我以为你会认识我的，毕竟你手下的人将我的办事处给砸了。”
莱格斯的目光投向身着战甲的凌依。
实际上，他并不能通过战甲伪装的中性声线来判断凌依的性别，叫“先生”只是他的习惯。
现在看来，他大抵是叫对了。
“不，先生，我并不认识您，也不清楚您所说的事情。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一些误会……”
【思想探测】
凌依压根没有听莱格斯废话的意思。
他零帧起手，上来就给莱格斯施加了一个【思想探测】，随后又连上了一个【心灵控制】。
瞬间，莱格斯就变得双目无神起来。
凌依细细检测了一下目前莱格斯的状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他还不需要像控制戈尔贡那样子去使用【薪柴】。
他无视了J、猫眼维森那惊诧的视线，看着莱格斯，淡淡道：
“现在，我问，你答。”
“是。”
莱格斯没有丝毫抗拒，温驯地点了点头。
“袭击人联办事处的原因。”
“我并不知道这一件事，我当时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将东青商会的势力赶出旧金山。”
“为什么你的手下可以使用重塑的力量？”
“他们并不是我的手下，他们是启明会派给我的人。而且，我并不知道‘重塑’是什么……”
“你与重塑……启明会合作的原因。”
“因为…………”
在询问了莱格斯许多问题之后，凌依将抵在他额头上的枪口挪开。
他没有解除心灵控制，只是看着房间，说道：“听见了吗，玛蒂尔达？”
“我听见了……”
玛蒂尔达的声音有些沉闷地从餐馆后面的房间内响起。
“我们眼前这个莱格斯与以前的那一个莱格斯不是同一个人。他的哥哥才是莱格斯，只是在一次战斗中被子弹穿过了颅脑，生命陷入垂危。
就在这时，启明会出来救助了他的哥哥——而代价就是他从此要听从启明会的号召。
而从我们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这一个启明会就是重塑之手的一个分部……顶多改了个名字。他们所使用的技术、手段、力量，都和重塑相差无几。”
说到这里，玛蒂尔达顿了顿，咽了口口水，似乎是说得有点口干。
随即，她接着道：“启明会的总部在另一个空间，地点就在新纪元集市的空间重叠处。我之前拿到的钥匙就是用来打开位于集市的‘门’的。”
“所以现在已经很明了了。”
凌依挥了挥手，将自由意志还给了“莱格斯”。
对他来说，“莱格斯”已经没用了。
凌依完全没有理会“莱格斯”喘着粗气、脸上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他只是走上前去，打开了锁着玛蒂尔达的房门，将她解救了出来。
“我们接下来应该做的，就是召集人手，从集市杀进去。人联目前对这些神秘学的‘空间’暂时没有什么研究，所以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当然！玛蒂尔达会向上面汇报的……”
莱格斯瘫软在座位上，忍受着感觉几乎要炸裂开来的头颅，死死地盯着凌依。
他没想到这个人有控制他人的手段，效果还这么强大，能够将他的意志完全操控住。
现在他的一切秘密都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包括他与启明会的交易，包括他的身份，他的哥哥……
不，不行……如果启明会毁灭了的话，他的哥哥……真正的莱格斯……一定会死去的！
莱格斯不能让他哥哥死去。
是他为自己挡下了那两颗朝着他射来的子弹，他是自己的亲兄弟。
启明会的人答应了自己，只要自己彻底皈依他们的教派，就可以彻底治好自己的哥哥，让他重新站起来。
只要他重获新生，帮派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杰洛那群从西西里跟着他们出来的孩子也可以活下去……他的肩上担负着太多的责任。
所以，启明会不可以被眼前这群人毁了！
莱格斯的眼神聚焦在了他面前的那两枚炸药之上。
这是他带过来的，其中一枚用于霍利克的修车铺，而 另一枚则用于J的摩托。
这两枚炸药的总当量并不算小，当然也算不上大。毕竟当初的目的也只是威慑，莱格斯自然不会让人准备那么大当量的炸药。
不过，即使当量再小，在餐馆这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也足以杀死里面的所有人了！
目前他的秘密还没有被外面的人知晓，启明会的底细和“门”的位置也还没有彻底暴露。
只要将这些人留在这里……
莱格斯的手有些颤抖。
他的左手手指间夹着一个还没有燃尽的雪茄，这是他在“牙医”被削的时候点燃的，目前还尚有余温。
他忍受着脑中的剧痛，将手缓缓伸向了引线处。
眼神注视着正在交谈的凌依和玛蒂尔达，身体挡住J和猫眼维森的视线，只留下余光集中在手中燃烧的雪茄上，配合着完成自己的使命。
引线已经十分靠近雪茄了，它上面那些突起的细小绒毛都被烧灼，卷曲着缩回它的主干上。
快了，就快到了——
“啪。”
一股莫名的力量抓住了他的手臂，也抓住了他最后的希望。
“嗒——嗒——”
钢铁敲击地板，凌依缓缓走了过来，掐灭了莱格斯手中的雪茄。
他俯下身子，对着莱格斯，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一些狰狞的微笑。
“莱格斯先生，您刚刚是想干什么呢？”
“……”
莱格斯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的死亡。
可许久之后，疼痛都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
“睁开眼睛吧，莱格斯先生。或许你还有一点作用。”
凌依“友善”地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您在启明会里的地位不低，而且你也有方法进入那一个空间，对吧？”
“……你想干什么？”
“做一个交易。我们可以救治你的哥哥，完全救治，没有任何后遗症。”
“……”
这是一个莱格斯无法拒绝的条件。
“那么，代价是什么？”
凌依满意地看着向他低下头颅的莱格斯，说道：“您任务的其中之一，就是将信徒送进启明会的会场，对吧？”
“你们想让我送你们进去，伏击他们？”
“嗯哼。反正送谁不是送呢？”
莱格斯看着凌依脸上的笑容，冷汗逐渐将他的背部打湿。
他好像看见了一只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