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一出……”
布凡想起，从书摊淘来那两本书，也是无故燃烧，然后莫名化作知识，藏于他的脑海。他很怀疑，这是司徒慎设的局，手法太相似了。
“他应该不在云梦泽……”
布凡起身，扫视一周并无异样。司徒慎或许知道这儿，可以其性子，他未必会来这儿。
“隆隆……”
他见到了急流而下的瀑布。
如此喧闹的环境，司徒慎不会喜欢的。再者眼前的茅屋，朴素无华，没有一点豪气，司徒慎更不会居住在这。这让布凡打消了心中疑虑。
“前辈，多谢！”
无论如何，那书于他无害，就如《衍天诀》一般，后者助他踏入修行之途，乃是大恩。
他对着茅屋，恭敬地鞠了一躬。
临行前，他将茅屋打扫了一遍。那些陈设上的灰尘，他已擦去；为了增添几许生机，他还从崖下的林中，搬来绿植，布置在茅屋四周。如此一来，纵然没有人气，也不会让人徒生孤独。
“哗啦……”
待他转身那一刻，茅屋倒塌了。那原本还能支撑的处所，在此刻化为腐朽，烟消云散。
那几棵绿植，也被灰尘埋没。
“唉，时也命也。世间无长久之物，有灵者皆要被毁灭。变与不变，皆是因果。”布凡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恍惚间想起古书中的训话。
绿植沾染尘土，变得不再绚丽，花骨朵垂落下来，似是为这无妄之灾悲伤。它们如同灾难中的花朵蒙上了余灰，但对生的欲望，从不减弱。
布凡未说什么，移走它们。
自己造成的因果，不该由它们承受。换言之，既是他的错，他不会不管，只会选择改正。
“呼…好了……”
“往后，健康成长吧……”
布凡拍拍手掌，欢欣地看着几株绿植。能在此与它们相遇，又有如此遭遇，不失为一种缘分。既是缘分，那便不能轻易的辜负了。
“吱吱……”
绿植的叶片随风摇晃，似是在回应他。它们在云梦泽生长，亦是有灵之物，怎会听不懂布凡的话？故此，对他这般人，几株绿植充满感激。
隐于黑暗中的人，怎会不期待光明？
“你们若有时间，替我照料它们。”
布凡看了眼地上的蚁群，有所吩咐。没走几步，蚁群跟上，似乎想追随他，到处征战。
”呃，不用跟着我。”
然而，并无卵用。他不得沉下脸色，对着一众小黑蚁，放出狠话：“你们太弱了！遇到强敌，你们会被灭光的！再跟着我，我就放出蚁后！”
“嗦嗦……”
蚁群愣了会儿，散去了。
“你们这……听不懂人话吗？”刚下山崖，布凡还未得几时清净，又见蚁群出现，有些生气。
“啾啾……”小白狐叫唤一声。
“漫山遍野，都是蚁后的子民，我躲不掉？”布凡知它意思，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小黑蚁繁殖能力如此强。联想到先前一幕，他自觉正常。
“行了，退下吧。”
“不会让你们，无用武之地的。”
布凡挥挥手，颇为无奈。蚁群很听话，退散到四周。在落叶之中，他还得注意，会不会踩死它们。一想它们那恐怖的繁殖能力，似乎踩死几只小黑蚁，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也无所谓了。
被他踩死的小黑蚁，只能说自寻死路……
……
某处山涧处。
“昂……”布凡盘腿坐在石上，吸收周遭浓郁的灵气。一丝丝……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缕缕青色龙气，因灵气的注入，使它们“壮实”许多。
两股力量相撞，强力者胜。
青色龙气比寻常灵气强大，自是将后者吞噬，转化为自身的力量，形若真实的“龙身”。
“收。”布凡低吟一声。
哗……那些宛若“小龙”的青色龙气，不甘地回到布凡丹田中。布凡修炼的时候，它们才有机会出来透透气，寻常时候它们待在丹田处，如同受牢狱之灾，片刻的自由，都成了莫大的奢望。
“我怎么觉得，青色龙气仿佛有了灵魂一般，不太想受到我的掌控？”布凡察觉到其间异状。
他摊开掌心，放出了一缕青色龙气。
在布凡的掌间，它欢快的遨游着。纵然布凡想催动它，亦有些微小阻碍。这不禁让他有股错觉感，仿佛自己成为其傀儡，听它的口令办事。
“不…不…不能这样……”
如此本末倒置之事，让布凡产生恐惧。他握手间，将那缕青色龙气消灭。那道细微的龙吟，他听见了，那是不甘，甚至有一抹恼怒……
这让他怀疑神龙呼吸法，是不是邪恶功法……修至此境界，太邪乎了。经过几天修炼，他终于从武者境，跨入了【引气境初期】，龙摆尾也晋升至【巅峰】层次，让他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这诡异之状，让他胆战心惊。
那就好比，一个人从小养了一只狗，那狗长大以后，竟想翻身做主人。那结果太可怕了。
难道，修真者的修行如此诡异？
亦或者，神龙呼吸法本就是邪恶功法，修到最后，变成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布凡摇了摇头。他不想变成那样，变成一个被支配的傀儡。
“不能再修这功法了……”
布凡恐惧地站了起来，眼神发愣。他不想被青色龙气操控，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太可怕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做回普通人。
一身修为，不要也罢！
等这次完成任务，回去以后，他就去找司徒慎。当初，就是司徒慎将《衍天诀》卖给自己的，他一定有解决办法。布凡想着，若这诡异之事解决不了，便寻个法子，散尽一身修为。
纵然变回普通人，那也比修真者好。这条路走到黑，指定迷失心志，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强大实力，于他而言，确实无法割去。
可它与人有害，留下只会更痛……
故而，强者为自身强，那算是小善；可为祸一方，那就是大恶。既是大恶，那就一刀两断。
“布凡，小心！”
此时，空中传来一道急斥。
哗！布凡暗道危险降临，立刻滚到一边。下一刻，随着一道碎裂声传来，一柄短弯刀落在他原来的位置上，那一块大青石碎裂成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