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摩拉克斯,也是一副苦恼又疲惫的模样,叹息道:“……我与她之间的纠葛,三两句根本辨不清楚。只是根据过往的经验而言,我此时还是暂且不要出现在她眼前为好……若真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去寻她的。”
若陀龙王依旧不明所以,听着这些话语也依旧觉得心累,但出于对摩拉克斯的信任。
即便是若陀龙王觉得摩拉克斯这种类似于逃避的处理方式,让他觉得似乎不是很妥当,却也未在追根究底的再问下去。
摩拉克斯的态度,已经显而易见,他并不欲将他与源琢月之间的纠葛,告知于他们这些外人。
也不想让他们,掺和到这些难以言明的纠葛之中。
既然是摩拉克斯不想,若陀龙王自然是会尊重摩拉克斯的意愿。
只是,心中依旧不免有些腹诽,觉得摩拉克斯逃避的意味太过强烈,而这并不是一个最为妥善的处理方式。
而另一边,
早早就顺着旅行者的指引,来到了源琢月现如今的落脚之处的归终,也并未贸然的就上前叩响那紧闭的房门。
而是直接蹲守在了,这个并不算大的房屋的门前,静待着其中沉睡的源琢月,从梦中醒来。
先前因为一直无法寻找到源琢月的踪迹,让本就对于源琢月的变化,而感到不安的归终,更添了几分担忧。
现在让他们遍寻不到踪迹的源琢月,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们的感知范围之中,也让略感提心吊胆的归终,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而归终也未曾等待多长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在原地,刚站定了没多久。
伴随着一声吱呀的轻响,归终面前那扇闭合着的房门,就已然被拉开。
一道清瘦单薄,苍白的有些可怕的身影,便从那逐渐洞开的缝隙之中,显露在了归终的眼前。
只不过是匆匆一瞥,归终就能看得出来,源琢月如今的状态不算好,精神也略显萎靡。
仿佛是一副没睡醒,又不太清醒的模样。
“……归终?”那苍白的唇瓣轻启,吐露出了略显沙哑与迟缓的声音:“我感到你来了,你怎么来了?”
归终只是趁机走上前去,最终以一副搀扶,帮助的姿态在源琢月站定。
一边用自己的双眼,去仔细观察,去感受着袁卓越身上气息的变化。
一边口中毫不敷衍的回道:“我听旅行者说你受伤了,有些担心,所以想来看看你。”
而听见这话的源琢月,脸上本就寡淡的神色,略微有一瞬间的空洞与茫然。
不过转瞬之间,就又恢复了正常。
源琢月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轻轻拂上了自己的右臂,不过也只是刹那的一瞬。
她便又十分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用那低沉温缓,在此时此刻更显得迟钝与沙哑的声音,略显温吞的缓缓开口道:“……不碍事,没有什么大问题,我现在已经好了。”
归终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而后又一次试探着问道:“我听旅行者说,是摩拉克斯伤了你。”
源琢月又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好似在用现如今变得迟缓了思维,在思考方才自己所接受到了的模糊的信息。
而后才缓缓的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丢出了一句,仿佛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的话语:“不是他,不是摩拉克斯……这一次他并没有伤害我。”
……这一次?
这话所说的着实有些微妙。
归终心中诧异不解,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道:“我听旅行者说你伤的很重。”
源琢月缓缓摇了摇头,继续用那温吞又迟缓的语气说道:“……还好,只是骨头断了,接起来长好,就没有事了。”
而归终也终于图穷现匕:“那你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源琢月并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用依旧是以那种略显迟缓,甚至于显得有些呆滞的状态,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回答归终所向她询问的问题。
沉默半晌之后,她才再度缓缓开口,可所吐露的内容,与旅行者所转告的那个借口,不太相同。
“……是我自己弄断的。”她先是温吞缓慢的冒出来了这句话,而后是用那略显呆板迟缓的声音解释道:“摩拉克斯不让我走,我把手拧断了,他就放手了……”
从源琢月这里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再结合旅行者先前所转告的一些笼统的大概情况,归终一时之间也有些默然无语。
怎么说呢……
这怎么不算是,手被‘石头’卡住了呢?
归终知道,摩拉克斯并非是性情鲁莽之辈,也是绝非以暴力与强权解决问题的性格。
即便是在昔年,魔神战争那个动乱的时期,显露出了杀伐之相。
也只是因为,以仁善的态度对待,如群狼环伺的敌人,是最为无用的手段。
只有以强硬的姿态,将来犯者碾压,作为震慑,那些后继者,才会有所顾忌,收敛自己的爪牙。
让局势更安定一些。
所以当归终从若陀龙王口中得知,摩拉克斯与源琢月居然打了起来,且之后又从旅行者口中得知。
源琢月在此次的交锋之中,还负了伤,且还伤的不轻时,心中多是疑惑与不解。
因为摩拉克斯在如此情况之下,行事显得就有些过于鲁莽粗暴了。
归终看着源琢月一副心不在焉,好似因为困倦,而精神不济,又似一副在走神的模样,又继续问道:“我能否知道……你与摩拉克斯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矛盾。毕竟在我看来,无论是你,还是摩拉克斯,都并非是喜欢以暴力来解决问题的性情。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你们之间才会打起来?”
而出乎归终预料的是,源琢月闻言脸上浮现了,近乎于茫然而又诧异的神情。
她微微蹙眉,好似有些苦恼的解释道:“我们没有打架,只是出现了一些分歧……无法说服彼此,想让对方好好听听自己所表达的观点而已。”
归终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一丝线索,有机会探寻到,摩拉克斯对他们避而不谈的矛盾:“……是何种分歧?我或许可以帮你参详一番。”
而源琢月闻言,面上的神情,越发的茫然起来:“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