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新安城百里外的宜阳城东边的密林之中,武令珣正遥望着宜阳城墙。
他的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作为安禄山麾下的一员大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背叛安禄山的一天,更没有想到自己会率军攻打洛阳附近的城池。
“武将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郭襄阳站在他身旁,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中既有嘲讽,又似乎包含着一丝寒意。
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武令珣,让武令珣心中不禁一寒。
武令珣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史思明那个蠢货葬送了四万大军,我可不能再跟着他去送死。”
他猛地转过身来,双眼瞪得浑圆,对着身后那一群“溃兵”们压着嗓子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等会儿给我演得像那么回事儿!谁要是敢露出一点破绽,老子第一个就把他的小命给收了!”
站在一旁的郭襄阳见状,也连忙对那三百名特战大队的高手们低声嘱咐了一句。
这些高手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支原本还显得有些整齐的九百多人的队伍,瞬间就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变得“狼狈不堪”起来。
有人故意将自己身上的战袍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的内衣。
有人则在脸上涂抹着猩红的鲜血,看上去狰狞可怖。
还有人一瘸一拐地艰难前行,仿佛受了重伤一般。
一时间,这群人吵吵嚷嚷地,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向着城门蜂拥而去。
远远望去,活脱脱就是一支刚刚吃了败仗的残兵败将。
没过多久,这九百多人便来到了宜阳城墙前。
此刻,他们一个个都气喘如牛,丢盔弃甲,浑身血污,神色惊恐,而且脚步踉跄,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惊弓之鸟,狼狈到了极点。
宜阳城头的守将蔡希德与高尚交情匪浅,两人时常书信往来,互通有无。
当蔡希德前几天收到高尚的提醒时,对这次防守的重视程度陡然提升。
这几日夜晚,蔡希德甚至亲自睡在城楼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城头上的守军们也都高度戒备,严阵以待。
他们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战备工作,各种守城器械摆放整齐,箭矢、滚木、礌石等一应俱全。
因此,当那支溃兵逐渐逼近宜阳城时,城头的守军们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此时,蔡希德站在城楼上,眉头紧皱,如临大敌般地审视着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
当他终于看清领头的人是武令珣时,心中的警铃顿时大作。
“果然如高尚所言,史思明和武令珣竟然真的败了。”蔡希德一脸难以置信,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深知史思明和武令珣的实力,如今他们竟然如此狼狈,那敌人的实力肯定非同小可。
蔡希德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士兵们进入战斗状态,严阵以待,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溃兵。
蔡希德深吸一口气,高喊道:“武令珣!你们从何处而来?史将军现在身在何处?”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紧张和戒备。
“该死的!蔡希德,你这混蛋,别他娘的废话了!我们已经战败了,快打开城门!裴徽的人马就要追上来了!”溃兵中,武令珣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敏捷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和汗水,狼狈不堪,却仍在城下声嘶力竭地高喊着。
“我们整整厮杀了一天,逃跑了大半个晚上,人都快累散架了!快开门啊,快开门!”武令珣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绝望和愤怒。
“老子的舅舅可是右相,你们难道不认得老子了吗?赶紧开门,不然等裴徽的骑兵追上来,咱们都得死!”另一名溃兵军官也怒吼着,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震慑城头上的蔡希德。
近千名溃兵在宜阳城北门下乱成一团,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叫嚷着、咒骂着,催促着城门打开。
然而,城头上的蔡希德在最初的惊恐过后,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并没有被武令珣的叫骂和催促所动摇,而是冷静地让人多拿了一些火把过来。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城下的黑暗,将那些溃兵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蔡希德仔细端详着下面的溃兵,他与武令珣同为安禄山麾下的大将,彼此地位相当,自然是认识的。
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立刻下令打开城门。
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蔡希德心中的疑虑愈发加重。
他决定叫来一些士兵,让他们一同仔细甄别这些溃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其他士兵也陆续认出下面溃兵中的一些熟人时,蔡希德的脸色变得如土一般苍白。
“武令珣是史思明的副将!”蔡希德惊愕地喊道,“他带着这些溃兵逃到了这里,这意味着史思明不仅败给了裴徽,而且恐怕是一败涂地啊!”
蔡希德震惊之后,沉声下令让打开城门。
武令珣和装扮成普通溃兵的郭襄阳见状,如蒙大赦,带着近千名溃兵如潮水般立刻乱哄哄地冲了进来。
然而,就在城门大开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万马奔腾、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让人不寒而栗。
蔡希德的脸色瞬间剧变,他慌忙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如乌云压卵般疾驰而来。
那场面,仿佛是汹涌的波涛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裴徽的人马来得好快!”蔡希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但他的神色却并不慌张。
毕竟,远处那一片骑兵尚在三四里之外,以溃兵的速度,完全来得及进城。
而且,只要城门能够及时关闭,他们就能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弓箭手准备!等他们进来,立刻关门!”蔡希德声如洪钟地下令道,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让每一个士兵都能清晰地听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楼下面的城门洞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这声音如同恶鬼索命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城门洞内,当郭襄阳确定时机已经成熟时,他如同闪电一般猛然暴起,藏在袖中的短剑如同毒蛇出洞,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瞬间刺穿了两名守门士兵的咽喉。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三百名特战队员也如饿虎扑食般同时发难。
他们迅速从衣服下面抽出藏好的连发快弩,这些快弩就像蝗虫过境一般,密密麻麻地射向城门洞内的守军士兵。
城门洞内的守军士兵们完全没有料到会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他们在这猝不及防的攻击下,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稀里糊涂地当场就被射死了一大片。
以郭襄阳带领的三百特战大队高手的实力,对付这些城门洞内的守军士兵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们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地控制住了城门,使得整个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武令珣!你这个该死的叛徒……”蔡希德听到城门洞内传来的惨叫声,如遭雷击般猛地愣住了。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睚眦欲裂,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守住城门!”城下城门洞内,郭襄阳不紧不慢的喊道。
三百名特战队高手们迅速行动起来,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迅速结成了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阵型,将城门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城墙上,蔡希德心急如焚,他的额头不断地冒出豆大的汗珠,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焦急地对着城头上的守军们大喊:“放箭!快放箭!”
随着他的命令,城头上的守军们纷纷拉弓射箭,一时间,箭雨如倾盆大雨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地射向城门洞。
然而,城门洞的特殊结构却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使得大部分箭矢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无法命中目标。
只有少数几支箭能够射入城门洞,但这些箭也如同螳臂挡车一般,被特战队员们轻易躲开,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将军,关不上城门了!”一名士兵惊恐万分地跑到蔡希德面前,声音颤抖地报告道。
蔡希德绝望地看着那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越来越近的骑兵洪流,他心里非常清楚,宜阳城已经在劫难逃了。
但是,蔡希德并没有放弃,他很快重振旗鼓,连忙调兵遣将,企图垂死挣扎一番。
他一边指挥着士兵们继续向城门洞射箭,一边组织起另一批士兵,准备夺回城门,然后在那近万骑兵如决堤的洪水般冲进来之前,将城门关上。
然而,郭襄阳率领的三百特战大队高手们实力堪称超群,每个人都身怀绝技。
他们手中的连发快弩等武器装备更是如虎添翼,杀伤力极其惊人。
而城门洞的面积有限,能够直接与敌人交锋的范围非常狭小,即使有再多的兵力也难以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在短时间内夺回城门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武令珣精心挑选的那六百名俘虏,此时已经彻底背叛了叛军。
他们深知这场战斗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绝境,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因此,他们不得不与特战大队的三百人紧密合作,齐心协力,奋不顾身地与敌人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与此同时,城外的熊虎中率领着近万骑兵,如万马奔腾一般,轰隆隆地向城门疾驰而来。
那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城头上的蔡希德和守军将士们眼见城门已无法挽回,甚至连关闭城门的时间都来不及了,一个个脸色如死灰般苍白,毫无血色。
许多叛军将士们此刻都像惊弓之鸟一样,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史思明惨败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无法抑制自己的惊恐情绪,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仿佛心已经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
更有不少士兵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一心只想逃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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